你们去吧,我不去了。”老马摆摆手,神还没醒。
“走喽!”致远和桂英拉起漾漾,一起奔入了海中。
老马在周边找外孙子,原来他早在海里游了起来。仔仔竟然会游泳,老马暗忖。自个像漾漾、仔仔这般大的时候,也下过水——波光粼粼的渭水,离马家屯很近,翻个沟再下个坡就到了。有一年的六七月常常去,脱了衣服直接下河,高温酷暑在河里淘洗淘洗污垢、去去暑气,最是滋润了。
老头正盯着仔仔看,仔仔游过来,上了岸,快到老马身边时仔仔两手搂起一抔水朝老马脸上扔来,老马笑呵呵地用胳膊挡住了,仔仔再扔了一次水,老马又挡住了。
“别弄我!别弄我!”老马挡着脸说。
“别挡了,不弄你啦!哈哈哈……”仔仔站在亮晶晶的水中说。
待爷爷放下了胳膊,仔仔哗啦一下两手朝老头拨水,老马干净整洁的衣服上湿了两道子。
“啧!你个怂娃!”老马阴着脸嗔怪。
仔仔却笑嘻嘻地说“到了海边不沾点水可能吗?”
老马瞪了瞪眼睛,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方巾准备擦水。还没开始擦只听哗啦啦地又一大波水朝他飞来。老马气得站了起来,仔仔更是疯狂地撩水,撩完水见爷爷真气了,少年一转身扑通一声倒在水里游走了。
“爷爷,下海来打我呀!来打我呀!”仔仔在海里传来一声。
老马无奈又欢喜,抖了抖流水的衣服裤子,只得躺直了身子晒衣服。
一晃到了五点,海边霎时间多了好多人,老头将手放在双眉上打眼一望,这海边的人多得似蚂蚁窝边的蚂蚁一般。忽在前方六七米处,老头看见了两个男人,约莫二三十岁的年纪,一个大点一个小点,一般身材、相近的面貌。只见两人在水里玩乐,一会拉拉手一会抱一下,老头瞄了许久,完全看不懂!眉心上头的那块肉肿大得如同核桃仁一般。
忽然,两人嘴对嘴亲了起来!老马惊得亮出不小的白眼仁!七十岁的老头缩着脖子张着嘴一直在看又不敢多看,吓得那个心慌心悸两耳不闻!桂英致远拉着漾漾早到了跟前老头竟浑然不知浑然不觉!桂英按照老头的眼光往那边一看,致远也看得好笑,得亏漾漾拿着玩具在玩水丝毫不知,要不致远早捂住了漾漾的眼睛!
“大!别看啦!”桂英合掌一拍提醒老头。
“哎呦呦!”老马被桂英这么一拍更吓得不轻,好似见了鬼怪妖魔一般,右手摸着胸口身子直往后倒。
“呵呵……”夫妻两相视一笑,而后带着漾漾在水边铲沙子、堆城堡。
老马真是吓得不轻,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心头依然慌慌的妥帖不下来,他深呼吸安抚自己,他默念《道德经》企图转移注意力,他还背起了《·语录》希望帮自己缓解心脏不适。谁想这些法子丝毫不管用。老头所接受的神话和知识,所信奉的信仰和生活,完全没有这一条!刚才那一窥,好似窥到了阴间无常一般,怎能不惊颤?
老马旁观桂英和致远,两人笑呵呵地跟漾漾在玩,老头晓得他两同样看见了,可咋跟没事人一样呢?老马心中好个惊怪。在城里好多年,他们定是见过了各种奇异之人、奇异之事,他们对这些人与事的包容来源于与己无关的见多不怪还是真正地从心里理解以后在行为上表现为宽容?老马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妖怪”之所以为“妖怪”,是因为远离人们的生活,因为远离,人们对于“妖怪”只有可怖、害怕和敬畏。当“妖怪”时不时地出现在人们周边时,人见多了,兴许不怕了;再见得频繁一些,比如隔三差五地碰头见面,恐怕人们忍不住地要指指点点;当曾经的“妖怪”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时,人性却习惯于说三道四,甚至批判、打压。
老马从小时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