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吹进花窗,星火燎原般的,擦亮一室。
“今日本是想让皇后休息一晚的,现在看来朕的皇后精力很是旺盛。”迟奚祉的气息紊乱了几分,他的眸色沉降,整个人都显得危险又摄人。
他的手掐在元知酌的细颈上,偾张的青筋随着轻缓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强势又压迫的动作,稍稍用力,她就会如春暮的娇花般攀折在他手里。
“难道不带感吗?”元知酌却清楚,除开食指的关节逼迫她昂首,迟奚祉根本舍不得用力,虎口和掌心虚虚地贴着她的肌肤。
纸老虎,空心竹。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过分理智,又极致疯狂,对她过分偏纵,但同时要保留绝对的掌控权。
顶峰的权力,是无边界的自由,亦是筑高台的孤寂。
元知酌手温凉,柔柔地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她看向人的目光平静,多情好似无情,她仰望着他,红唇微张,“迟奚祉,你当皇帝是不是就是为了上我?”
她的话直白、凌厉,如是把锋利的短刀,近身搏杀,一招锁喉。
迟奚祉微微僵了下,而后,他松开元知酌的脖子,反手握住她泛凉的指尖,将人拉起来,圈进怀里面,“若是单单为了上你,你现在哪还有力气和朕在这争辩?”
迟奚祉轻叹的声音像是塞外沙漠燃烬的枯柴,冷天冻地里残留的一丝余温,“不过,酌儿现在的神情,真真像记忆起了些什么。”
后一句答非所问,遮遮掩掩,已是答案。
有时候迟奚祉也在想,因爱生出的嫉妒、操控、贪婪、虚伪、怀疑、狰狞、欺骗等,这些不稳定的阴暗面算不算爱的一部分?
寻情逐爱,犹如一场让高傲者坠马的围猎,让得心应手的猎人成为猎物,直面自己的破碎和残缺。
实在要说,那就说爱是头骨中的一根钉。
元知酌感觉到他渐渐佝偻下来的脊背,平缓的鼻息欺进她的颈窝,洗尽铅华,抛掉算计,他依偎着她,像是一对平常夫妇般。
没有任何间隙的姿势,元知酌听到了一颗心脏猛烈的跳动,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指尖微微颤动了下,她的手抚上迟奚祉的发顶,她的身上沾染了层迦南香,即使他不在她身侧,这股味道也久不弥散。
入骨瘾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