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赶到的时候,案情审理已经接近尾声。
公堂之外围满了人,这在以往几乎不可能看见的景象。
毕竟林知县在的时候,县里压根没有百姓敢过来报官,他们都是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打落牙齿咽下委屈。
毕竟报了官,除了得到一顿毒打,就是损失全部家财。
即便是受害人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赌一个不可能得到的公正。
但是大家伙没想到新知县刚来,就有人敢老虎头上拔毛。
却不想新知县竟然大大方方让他们就近观看。
这让大家伙对新知县不由抱了幻想。
难不成他们安平县也有如田大人那样的好官了?
他们抱着这丝希望等到公孙离穿着官服从后衙出来。
看见他那张脸的时候,百姓们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接管他们县的县太爷竟然是个长相出色的半大孩子。
看着这么一张脸,心里的那点忧心害怕不知为何全没了。
整个审案过程,公孙离都是懵的。
王城见上河村又请了芦花村村民作证,甚至还把芦花村的镇村至宝荠菜搬了过来后,他决定先围观看看情况再说。
堂下村民本来还有些惧怕,但一提及祥瑞归属问题一个个变得非常激动。
芦花村的村民守着自家荠菜唯恐他们火气上头坏了自家的宝贝。
公孙离听着两方人对峙,眼神却控制不住往芦花村荠菜身上看,不为别的,这菜它长得太假了。
要不是松柏亲自验证过,他说不定还会以为是玉石制作而成。
通体碧绿不说,每一块叶片几乎都泛着亮光,比上等的美玉还要耀眼。
公孙离吞了吞口水,不知为何看见这颗荠菜他饿了。
松柏赶紧咳嗽一声。
公孙离回神,一拍惊堂木。
下面原本还吵得不可开交的村民立马缩了缩身子,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们刚刚干了什么?竟然在新来的知县老爷面前大声争吵,哪怕知县老爷是个孩子,那也是知县啊。想到自己将会面临的责罚,汉子们后背瞬间湿了。
公孙离不知自己那一下给村民们带来多大的惊吓,他淡淡道:“既然荠菜长在两村共有的土地上,那么荠菜就属于两村共同拥有。下河村吃掉整株荠菜已经超出原本拥有的数量,需赔偿上河村一半损失。”
上河城的村长陈大壮道:“大人我们只想要祥瑞。”
下河村的只觉得冤枉,他们这些人本就不知道啥祥瑞,还不是村里的娃娃饿惨了,看见东西就往嘴里塞。
一群几岁大的孩子,饿极了啥不吃啊,别说祥瑞了,要不是刚领了粮食,他们都要吃人了。
公孙离道:“既然是祥瑞怎么可能像菘菜一般再长一棵来,这事本官定了,下河村补上河村……”
一人高的荠菜之前从未见过,特别是这颗荠菜被赋予了超出普通荠菜的信仰价值,一时间公孙离不知该定多少赔偿款。
想了半天,公孙离觉得按纹银一两做赔偿算了。
一两绝不是祥瑞本身价值,但看下河村的样子,一两银怕已经是极限。
师爷写好文书先让两村管事的盖上手印,接着公孙离拿出印章,敲下小小一个印记,这份合约就算生效了。
王城站在公堂外围观后半段的断案过程,判决已下,现在几乎用不到他上场。他看了看周围,和他一同围观这场闹剧的安平县百姓还有许多。
或许是因为公孙离年纪尚小,又或者公孙离给他们的观感还行,百姓们伸直了脖子窃窃私语。
特别是当芦花村的汉子们小心翼翼搬出被麻布盖住的荠菜从他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