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年去京城见过了未过门的儿媳一家,又将秦婉认了义女,纳了女婿,秦福回到高邮之后,甚是高兴,各方结交宴请的场合也去得多了些,便就是几杯酒吃出了问题。
年前宫里又派了天使过来,给秦福加封了从八品宣义郎,给过世的张氏从七等宜人的外命妇封号再升为了六等恭人。
天使走后没多久,正好高邮换了新的知县,这新知县一上任,为了巴结秦刚,专程设宴邀请秦福。老头子又不会拂了知县的面子,便去参加,也就是在这场宴席中,喝了几口酒后,突然昏迷倒地。
跟着秦规的这位大夫是扬州那里的名医,也是知县专门托人请来。高邮这里的医生看了秦福的情况都说是头风,而他却精准地确认是“瘤病”之症。
“拜见秦龙制,宣义老爷的病症,与《灵枢·九针》上所载十分相近,‘四时八风之客于经络之中,为瘤病者也。’确因发现的时间太晚,瘤之为义,留滞不去,时时压迫经脉,便易昏迷也。眼下诸多消毒散结之剂,收效甚微,还盼龙制体察。”
秦刚听了,却是一阵默然。
他是从现代穿越而来,自然知道这脑瘤之症的凶顽。要是发现得早,这中医也能配合针灸降压、药剂消瘤等手段,有所作为。但是,眼下自己父亲的病症已经发展到了脑瘤增大,直接压迫头部血管导致昏迷时发的阶段。即使是在医学昌明的现代,也只有通过开颅切除手术一招,而且还有一定的手术失败率。
可是,他的父亲明明只有五十不到的年纪啊!
只是,许多病症,对于不同年龄的人,却都是一视同仁的。秦刚却是对医生多加感谢,更劝其大胆用药,并以“尽人事、听天命”相勉。
宅外却又是一阵动静,原来是刚才瞧见他们的值更役卒立即汇报到了县衙,知县惊闻秦刚回家,立即连夜赶来,并在宅门外求见。
秦刚前面知道了这知县担心被他怪罪,此时心中虽然有些郁闷心烦,却也只能耐下心来,让其进来。
这知县姓黄名绘,进来拜见了秦刚便连声请罪。秦刚便和颜悦色地安慰道:“本官已听医生诊断,家父乃是旧疾累积而发,黄知县何罪之有啊。倒是家父生病以来,黄知县前后多番请医送药,多有关照,却是本官今天要向你多多感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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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下官该做的事,该做的事。”黄知县见没被怪罪,立刻感动地无以复加,“今日一睹秦龙制之风采,果然是朝之重臣,百官楷模;再听龙制教诲,如沐春风,如食甘饴。下官有幸能在龙制家乡为官,实属三生有幸,愿能多有机会,聆听教诲。”
秦刚却是因一路赶来,疲意顿生,摆了摆手道:“黄知县还是当以县里民生政事为要,本官今日刚到家中,却是有些疲惫了。”
黄知县总算是放下了心,赶紧起身告退。
这时,已经再去瞧看秦福情况的秦婉却是急急地走来:“大哥,老爷醒了,他听见了外屋的声音,便问是不是你回来了,却是要叫你进去。”
“好,好,我来了!”秦刚一听父亲醒来,声音便是有点打颤。
秦福住的房间,还是原先的那间,只是里面的家具物品尽数更换了新的。正月刚过,寒气未退,厚重的布帘之内,却是燃着好几只的炭炉。
秦刚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时,也小心了嗅了嗅,却也看到了炭炉那里安装着的烟囱,看来,此时的人们也是懂得冬天取暖的炭炉须加通风手段的道理。
的确是生活条件的富足,更是盼兮与秦婉的细心照料,秦福的这间屋子里,除了稍稍浓重的草药味之外,并无其它的异味与寒气。
秦福已经在秦婉先前的搀扶下,半个身子倚坐在了床头,一看见秦刚走进来,一双原本浑浊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