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沈逐金口玉言:任何衙门,任何官员,皆不得以任何方式阻挠京兆府办案!违者,严惩不怠!
换言之,便是任何衙门,任何官员,都要全力配合京兆府办案!
是以,太医院使收到京兆尹令牌后,丝毫不敢怠慢,派来了一名院判、一名生药库医官、一名太医院下属制作膏丹丸散的作坊女医。
三人向宋纾余见礼,宋纾余请院判先为柳霄诊脉。
院判把脉后,道:“病人肝气上逆,血随气升,郁怒忧思,需放宽心思,好生调理。不过……”
言及此处,院判突然顿下了话语,面上露出复杂之色,柳霄不甚在意的说道:“是有什么不治之症吗?无妨,生死由命。”
院判看见柳霄情绪低迷,便忍了忍没有说破。
宋纾余将院判请到外面,低声问道:“柳二公子还有其它病症吗?”
院判避开旁人,压低嗓音道:“宋大人,不知病人是否经常服用苦参、七叶一枝花、雷公藤等药物?”
“嗯?”宋纾余一愣,“这几味药有什么问题吗?”
院判道:“这种药物长时间使用,或大剂量使用的话,会影响生育能力。”
宋纾余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柳二公子他……”
“从脉象上看,已经服用一段时间了。”
“……”
同为男子,宋纾余颇觉不可思议。无子,是为大不孝,没有哪个男子会主动损害身体,拒绝生育子嗣,除非先天不足,或被人后天残害。而且,黄依依是被柳霄以无所出的名义休弃的,即便是对外的言辞,但是不难看出,柳霄对黄依依情深意重,是想跟黄依依生育子嗣的。且柳霄有过计划,先把名份坐实,待黄依依日后生下一子半女,再求父亲为黄依依正名。
那么,柳霄为何要服用那些致人不育的药?是有人在暗害他?
隔着十几步远,穆青澄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宋纾余的表情,令她起了心思。
她快步走过去,单刀直入的询问他:“大人,是柳霄的身体出问题了吗?”
“嗯……”宋纾余神情涌上些许尴尬,“柳霄的病,算是难言之隐吧。”
“难言之隐?”穆青澄先是一愣,随即脱口道:“是不能人道吗?”
“咳咳——”
宋纾余万万没想到穆青澄竟会如此豪放,此等不知羞的话,竟能随便挂在嘴上,他被呛得咳嗽不止,旁边的院判,亦被臊得羞红了老脸!
穆青澄见状,一边自然熟捻的为宋纾余顺背,一边拧着眉头,满目不解,“大人怎么了?是卑职说错了吗?难道柳霄并非不能人道,而是患有其它疑难杂症?”
“穆仵作,你……你闭嘴!”宋纾余俊脸红透,生怕院判看了笑话,他一把拉起穆青澄的手臂,往人少的角落走去。
院判“啧啧”叹了两声,心道,这便是百闻不如一见的京兆府一等女仵作?果真是与众不同啊!
“大人!”
穆青澄实在不能理解宋纾余的行径,好似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急于将她藏起来似的。
于是,她半路止步,愤而甩开了宋纾余。
“青澄,你生气了?”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宋纾余急忙安抚道:“这种话,只能我们俩人私下里说,教外人听到不好,若是传出去,恐会招人非议,影响你的清誉。”
穆青澄出言反问:“难道我以女子之身从事仵作,便不会招人非议吗?我的清誉,难道是建立在别人的流言蜚语当中吗?医者、仵作,一个医活人,一个验死人,不论替活人续命,还是为死者伸冤,若不能摒弃男女之嫌,便不可能有所成就!”
“青澄,你莫要误会,我并非不认同你,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