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看着柳长卿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坨恶心发臭的烂肉,她说:“我家小姐有句赠言要送给柳将军和柳夫人。喜欢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终有被鹰啄了眼的时候;自以为可以掌控他人生命的人,亦迟早会落个生死不由已的下场!”
“深以为然啊!”季越压着嗓音,发出一句感慨,表达了他对李云窈做人处事的赞同。
随后,夏玉便不再理睬柳长卿了。小姐说过,让一个人心生恐惧,日夜惶惶,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柳霄呜咽出声,痛哭流涕。
他哭自己辜负了李云窈的爱,哭自己没有保护好黄依依,也哭自己被算计掌控的人生,更哭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
柳沛已经麻木,他缓缓阖上眼眸,凄声道:“宋大人,我只求速死,请宋大人成全!”
宋纾余默了一瞬,道:“柳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
“好。”
宋纾余点了点头,又道:“临死之前,不跟你母亲说几句话吗?你阿弟呢,也不在意了吗?”
柳沛扯了扯嘴角,语气晦涩,“这世上多的是无能之人,想要的得不到,想护的护不住,我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既无能,便认命。”
“哥……”柳霄喃喃轻唤,想说什么,又觉不论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宋纾余递了个眼神给穆青澄,俩人在公务上的默契,并没有因为感情上的嫌隙而消失,穆青澄眼眸一转,便明白了宋纾余心中所想。
于是,穆青澄开口道:“柳沛,你就不好奇柳夫人所中之毒,究竟是谁下的吗?你想带着未解之谜上路吗?”
柳沛没有说话。
穆青澄目光在柳夫人脸上流转,她徐徐轻笑,“夏玉骂你愚孝,可是丝毫没有冤枉你啊。李云窈智计千里,敢爱敢恨,你柳沛,如何配得上?你被一个‘孝’字,裹挟了心肠,蒙蔽了双眼,看不清真相,又或者说,你看见了,却装作看不见,你母亲喜欢当哑巴,你则喜欢做个瞎子!”
“我……我真的不知道!”柳沛被激的面露急色。
穆青澄不疾不徐的反问一句:“是不知道从前的事儿,还是现在也不知道?”
柳沛语塞。
穆青澄等了片刻,仍然听不到柳沛的回答,她忍不住出言嘲讽,“柳沛,你实在是窝囊啊!”
语罢,她不再试图叫醒这个装睡的人,转眸看向夏玉,道:“你还知道柳夫人哪些事儿?关于李云窈,你还有要交待的吗?”
“穆仵作一定好奇柳夫人为何要当哑巴吧?小姐嫁入柳家两年多,我们既可以当质子,也可以当间人。关于柳夫人,我们可是查到好多事儿呢。”
夏玉抬了抬下巴,作丫环久了,习惯了低头弯腰说话,而今,她也能跟这些主子平等对话了,她说道:“柳夫人,趁着你现在还能说话,你要不要说上几句?免得在不久的将来,你想说也说不了了。”
柳夫人反应平淡,好似除了柳霄绝后的事情能够触动她的心弦外,再没有什么事,值得她多费口舌。
就连她昨日异常关心的柳沛,今日亦未曾提及半句。
显然柳沛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但他已经心如缟素,没有了探究的欲望。真相与人性,令他堕入无边黑暗,他只盼这糟糕的人生啊,快点儿结束,这个人世间,他再也不想来了。
“柳夫人,我一直有个疑问憋在心里,想同你探讨一下。”
穆青澄走至柳夫人面前,看着这个端庄温良,气质雍容的妇人,她很难想像,剥去这层外衣后,会变成怎样狰狞的面目。
柳夫人抬眸,淡淡一眼,道:“穆仵作能把夏玉找回来,我便没什么好掩藏的了。你问吧,就当是你请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