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宋纾余的角度,他觉得这二者并不冲突,并非只能择其一,但穆青澄明显不想多谈的表情,令他只能到此为止。 他坐回椅子上,道:“好吧,我们说回案子。” “大人方才说,卑职冤枉了大人?此话怎讲?”穆青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自从穆询出事,穆青澄便绝了成婚的心思,日日谋算,时时钻营,只为了寻到穆询的尸体,弄清死因,全了他们兄妹一场的情份。 而今,得知穆询尚在人世,无论他是否承认身份,在她心里,这件事情,便算是善终了。 但一事了结,又兴起了另一事。 毒害母亲的真凶,藏于幕后,尚未伏诛,她有何脸面谈婚论嫁?何况,宋纾余还是太后嫡亲的侄子,这便令她心中甚是忐忑。 宋纾余忍不住的眼底漫上了委屈,“穆仵作,本官若是有心包庇,又怎会在公堂上反复问询陆如月呢?又怎会与梁侍郎交恶,丝毫不给他插手过问案情的机会?本官将梁侍郎扣在京兆府,派人监视,还不是为了阻止他对外通风报信?” “呃……梁侍郎有问题吗?”穆青澄愕然。 宋纾余不好多说,只能点到为止,“梁侍郎是太后主荐的陪审官。” 穆青澄不懂朝堂政局风云,但她敏锐地嗅出了其中的诡谲,遂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大人,太后娘娘派梁侍郎陪审,应该是来助大人一臂之力的吧。” 宋纾余无奈轻笑,“你还是不信我。” 穆青澄犹豫了片刻,才斗胆回道:“卑职是信任大人的,但太后娘娘是大人的姑母,卑职不敢挑拨大人与太后的血脉情份。” 宋纾余沉着眉眼,久未言语。 见状,穆青澄心中惴惴,跪地请罪,“大人,是卑职僭越了……” 宋纾余一瞬回神,忙俯身搀起穆青澄,把她按坐在椅子上,叹气道:“本官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本官都不会责怪你呢?青澄你记着,你我二人私下相处的时候,无论公事还是私事,你尽可随意言说,不必小心翼翼,也不必察言观色。还有,护好膝盖,别动不动就下跪请罪,我可舍不得。” 穆青澄如鲠在喉。 宋纾余思来想去,终是决定坦言相告:“青澄,我和太后的关系,并非外人以为的其乐融融,这当中,涉及我们宋家的隐密丑闻,且关乎了三代人的恩恩怨怨,三言两语实难说得清楚,待日后时机成熟,我再讲给你听。我现在能够告诉你的是,我们宋家要与太后决裂!” “事实上,早在几年前,我便加入了圣上的阵营,暗中扶持圣上夺得了帝位。如今,到了辅佐圣上从太后手中夺权,铲除太后的时候了!但是,我们必须拥有如山的铁证,才能名正言顺的将太后拉下马!所以即便我怀疑柳长卿的心上人是太后,也不敢说出来,因为没有证据的揣测,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青澄,我本不想同你讲的,我怕你知道的太多,会给你带来危险,但我方才又想了想,为了穆夫人白璃、李夫人杨采毓,还有那么多条枉死的人命,你定会执着的查下去,与其让你不知深浅,不如我给你提个醒,心中有了数,也好防范于未然。” “大人……”穆青澄眼睑潮湿,羞愧难当,“对不起,是我误会大人了。” 宋纾余沉沉发笑,“倘若日后你再冤枉我,我还用同样的法子治你,成么?” 穆青澄反应慢了半拍,瞧见他嘴角噙起的不怀好意的笑,再想到那个吻,才豁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登时羞恼道:“大人,您别逼我扇您大嘴巴子!” “开个玩笑,别生气嘛。”宋纾余调戏了人,见好就收,“现在,轮到你跟我坦白了,你是不是也怀疑太后?” “是。”穆青澄点头,“当日在云台山,大人跟我闲聊时提到过太后和李云窈的母亲是闺中密友,而白璃和杨采毓也是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