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公孙家也在怕啊!你现在是不是虚了?
不过就在这些人准备恣意,甚至作势一番拿捏公孙家的时候,他们看到从中军那边开出了一支铁甲步战。
此军正是手上沾满了自己人鲜血的拔斩队。
看见这些人上来后,刚刚还拿腔作势的辽东土豪们纷纷缩了,扭头就回到各家部曲里,按照既定的路线继续前进。
在这些缩了的土豪中,赫然就有乌雅。
虽然他听不太多这么密集的汉话,但纵然是看这些人脸色的转换,他也能猜出一二。
如果他足够有文化的话,他可能会嘲讽这些人一句“色厉内荏,非英雄也。”
但此刻,他只能吐了一口痰,然后顺回了自家队伍里。
出山这么久,乌雅能活那么久,甚至还将队伍不断扩大,就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
“做人,还是得靠自己!”
……
在距离行刑地大概四里左右的中军,辽东军的行营和大纛都安置在这里。
辽东一地之精粹尽会于此,但这些人此刻都在噤若寒颤,因为他们的刺史,公孙家的家主,胡汉之领袖,公孙度正在暴跳如雷。
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公孙度这般失态。
这些人中有公孙度不同时期的旧人,有昔日的同僚,一起在北疆守边的袍泽,家族的子弟,镇北军的遗泽,被恩养的夷丁仆从。
在他们的认知中,无论公孙度是何种身份,在他们的印象里都是标准的汉家贤良士。
公正、节义,仁孝。
但现在呢?
他们心中的长者,完人正暴跳如雷咒骂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先是骂那些游奕,骂他们都是一群山猪,对面泰山军昨夜修了一晚上的浮桥,这些人竟然一无所知。
他大骂,就是养了一群狗也会犬吠犬吠,你们这些人却只会死睡。
接着,公孙度又继续开骂。他骂那些哨骑是怎么探消息的?
大规模的行军竟然被探查为是小规模敌军的调动。甚至公孙度自己都被这个情报所惑,以为就是泰山军的一个先遣队,所以才不够重视。
这次不是公孙度的一个骑队比较讲究,专门去西面寻找新鲜的水草喂养战马然后撞见了泰山军大规模竞渡,不然现在公孙度还蒙在骨里。
此时他还特别想骂那几个垂头丧气的亲从将,要不是自己现在只有一个幼子,以后需要这些族人作为军中支撑,甚至为他儿子保驾护航,他真的会大骂这些山猪。
就在他得到消息,准备将自己的夷汉骑军团集结起来的时候,突然得知公孙离几个族人带着这些骑军前出了。
登时公孙离就骇得一身汗,以为这几个亲从将要带着自己的精锐骑从跑路呢?
他公孙度当年在中人亭不就是这样拉着剩下的白马义从撤离战场的吗?
做了这种事的,最怕别人有样学样。
但当时他又不敢下死令,生怕自己逼急了公孙离几个,所以忙让人哄他们过来。
等过来后,公孙度堆着笑脸问清楚了这些事后,才知道这些人竟然是为了争权夺利。
公孙度一口血憋在喉咙,硬生生忍住了。
他有点绝望,他的柱石刚倒了一个,他的另一个柱石就要在大敌之前勾心斗角。这让公孙度充满了绝望。
于是,当他集结起这些战将后,就有了此幕。
直到这些都骂完了,边上的关靖才出现,恭敬问了一句:
“明公,如今敌军已然全部过岸,咱们现在如何应对呢?”
对于关靖,公孙度还是有点尊重的,他请教了句:
“那不知道关君有何策可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