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孙廷尉昏昏沉沉的醒来,揉了揉酸痛的腰,看着身边空落落的枕头:“娘子,你在哪里?”
虽是清晨,但窗户依旧被帘子遮住,屋内一片漆黑。
忽然,烛火被轻轻点燃。
诗韵穿着一身红妆,桌上一对红烛哔啵作响,将她的脸映的忽明忽暗。
诗韵抬起头,凄然一笑:
“奴昨夜思前想后,知道相公家风严谨,孙家也不会允许你娶一个风尘女子,我俩今生终究缘分浅薄。”
说着,诗韵便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怎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爱怜。
良久,诗韵擦擦眼泪,举起桌上的酒杯:
“奴思来想去,既然今生无缘结成良缘,不如你我共饮了这杯毒酒,夫妻二人相伴共赴黄泉,
也好过独自苟活在这世上,等来世再做夫妻吧。”
诗韵说完就起身,将一杯毒酒递到孙廷尉唇边,自己则举着另一杯。
凄婉的泪光之下,是她忐忑的心情。
‘死’字诀是一招险棋,需要拉着对方一起死,。
若是孙廷尉真的热血上头,像个愣头青一样喝下去,自己恐怕也唯有偿命一条路。
不过,看着孙廷尉那慌张躲闪的眼神,诗韵清楚,自己赌对了。
孙廷尉哪里有胆子殉情?
他一把夺过酒杯摔到地上,抱着诗韵痛哭出声:
“是我狼心狗肺,不知娘子待我这般坚贞刚烈,竟不知珍惜,我真是个畜生啊...”
诗韵也哀哀哭泣:“相公...”
孙廷尉似乎下定了决心:“娘子,你莫要再说了,今日起我便在这诗韵舫住下,那家我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诗韵一愣,心说你住你娘嘞!
要不是看你还有几个臭钱,谁会愿意和你这个银样镴枪头、败絮其中的破落户山盟海誓,互诉衷肠?
诗韵强忍着恶心,假惺惺的劝道:“相公怎可为我这风尘女子,担上那不忠不孝的罪名?
倘若如此,奴怕到时候要下那十八层地狱。”
孙廷尉感到一阵阵的温心:“那娘子说该当如何?为夫一定照办。”
“相公若是有意,便为奴赎身吧,奴跟你回家,甘愿做一妾室便好。
何必在此被妈妈榨取相公的银钱?”
看孙廷尉的眼神中透着迟疑,诗韵暗骂一句‘吝啬鬼’后,赶紧说道:
“相公有所不知,奴在青楼的这些年,已经还了许多的赎身钱,如今只剩200两左右,对相公来说,又算得几许?”
看着孙廷尉阴晴不定的脸色,诗韵嘴角上翘。
200两这个数目,不是她随便说的。
这是诗韵凭借多年的经验,估算出来孙廷尉能承受地最大数字。
既不会因为太高而吓退他,又不会因为太少让他随意拿出。
要的就是让他努努力,想想办法就能凑到,但又一时片刻凑不齐。
在纠结一阵之后,孙廷尉终究下定了决心。
从家里的情况来看,以后他怕是没那么多钱再去青楼了。
可尝试过青楼的好,他又如何甘心再回勾栏去?
眼前的诗韵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今年的榜眼、去年的花魁。
只需要二百两而已,就能带一个花魁回家,这笔生意做得过啊!
当下他不再犹豫,直接偷偷溜回家,将父亲准备进货的银子偷了出来。
可惜,只有不到170两。
回到诗韵舫,他将银子全部交给诗韵:“娘子,为夫无能,只凑到了这不到一百七的纹银。”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