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宫长安正被人拉着说话,听到冯天柱吆喝着找他,就落落大方走到跟前来。
冯天柱被养坏了,毫不知礼:“你这在乡野长大的小子,也配和我玩儿吗?”
如此质问实在太不像话,可宫长安丝毫不恼:“今日我家宴客,我是主人,自当好好尽待客之道。不知世子喜欢玩儿什么?”
“想你这里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冯天柱不屑道,“每次来还不就是拿上几样点心果品,再各处走走转转。”
冯家什么好的都可着他,为了哄他高兴,府里的人到处去搜求新鲜玩意儿。
他看的玩儿的多了,也就不把一般事物放在眼里,因此常挂在嘴边的便是“没意思”三个字。
“我那倒有两样玩意儿,世子不嫌弃可以瞧瞧。”宫长安说。
“樱桃,看好了世子。”吴氏吩咐专门跟着冯天柱的丫头。
“是,小夫人。”丫头答应着赶紧跟上去。
“长安,好生陪着世子,万不可淘气任性。”温鸣谦叮嘱道,并深深看了一眼宫长安。
宫长安应道:“母亲放心,儿子知道。”
“怎么没见宋小夫人?”昌荣侯夫人于氏问了一句,“可是在后头忙呢?”
“宋姨娘这几日回娘家去了,她嫂子要生了,又没个知近的人。”温鸣谦笑着应道,“过几日就回来了。”
又追问了一句:“今日四小姐怎么没来?”
“嗐!这孩子脸上起了桃花癣,不爱见人呢!”于氏道,“一到春天就这样,别人都好了她还没好。”
“擦了硝没有呢?”立刻有人问。
“怎么没有,可不怎么管用。”于氏道,“这孩子也怪,别人用着管用的东西,她用着就是没效力。都换了好几样儿了,还只是痒。”
“可惜柳七娘不在了,”江夏侯夫人钱氏道,“若她在的话,这小毛病还能当回事?”
“可不是嘛,自打柳七娘离了这京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音信。”众人都不无遗憾地说,“想她做的那几样面脂、香粉、胭脂还有面药,真真好用得不得了,可惜再也买不到了。”
“她离京城足有十几年了,这些年竟再也没出过一个能像她这样的高手。”
京城多异人,柳七娘就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物。
她本是香官,世袭制香,后来在本业之上,钻研出许多妇人们最爱的脂粉面药。
凡她所制无一不精,受人追捧到一货难求的地步。
更是被赠予“回春手”的雅号,并不是医者的妙手回春,而是她所制之物能让妇人容色回春。
但十几年前她忽然销声匿迹,再也不曾出现。
她的消失也成了京城贵妇小姐们最大的遗憾,她们不吝惜钱财,只可惜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想要的东西了。
众人唏嘘之际,有下人过来请示温鸣谦:“夫人,客到齐了,能开戏了吗?”
既然是宴客,总不能让客人觉得无聊。温鸣谦又和这些人不太熟稔,能说的话不多,因此便叫了一个戏班子来。
花厅对面就是戏台,戏目都是提前就点好了的,这样戏班子就能提前安排好行头上妆,不至于忙乱。
“各位,我叫了一班小戏子过来,咱们姑且先喝茶听戏,稍后开席。”温鸣谦笑着向众人说,“还有几样自做的点心,是苏杭那边的口味。”
众人自然都说好。
待到戏唱过了三四出,班主陪笑着跟张妈说:“管家奶奶,实在对不住,方才瞅见压轴的《富贵锦》行头拿错了,拿成了《鸳鸯盟》的衣箱了,不如就换成这个可好?”
副班主也说:“都是好戏文,换换也不打紧的。”
张妈翻了翻眼睛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