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升,人还是要能认清现实些好。”
何进此话一出,一种强烈的不安便涌上了刘表的心头,见对方那饱含深意地模样,刘表扭过头,示意刘磐去将书信取来。
而整个过程典韦都密切关注着刘磐的动作,以防止其会对何进出手。
“哼。”见刘磐小心地将书信从案上取走,何进不露声色地轻笑一声,又自顾自悠闲地喝起了酒来。
“主公。”刘磐恭敬地将书信递上,他虽是刘表从子,但在正式场合,却只能如此称呼对方。
刘表却根本没有心思管他,下意识地一把抢过了其手中书信并迅速将之打开,他倒要看看,何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嗯?”刘表才看了几个字,表情便发生了太多变化,轻蔑、疑惑、愤怒、沉默等等,这一刻的刘表面部表情之丰富远胜何进后世电视上看到的无数影帝。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沉默,但何进却知道,这必然是刘表愤怒到极点却又无可奈何的表现。
因为不难看出,后者的双手已经用力紧握至颤抖。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何进便看到刘表原本紧咬着的牙关处似有一些松动,接着一丝血迹从嘴角渗出。
随即刘表似乎再也控制不住“噗”地一口鲜血吐在了其面前之案上,吓得刘磐一边警惕地望了一眼何进、典韦二人,一边不忘赶紧上前查看刘表的情况。
但或许是这一口血将其心中郁结吐出使得他呼吸更为顺畅了一些,刘表顾不得口中血腥,起身怒骂道“匹夫!匹夫!吾待你等不薄!为何叛我?!”
何进知其是急怒攻心,于是依旧默默地喝酒吃肉,任由刘表自己在那咆哮,毕竟被信任的人在生死存亡之际所背叛,想要消化这样的情绪也需要些时间不是?
但刘磐坐不住啊,他虽不知道信件内容,但见刘表如此状态,也能猜测必无好事,于是连忙上前扶住刘表,关切地说道“主公!息怒啊!保重身体要紧!”
“滚开!”刘表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将以骁勇着称的刘磐推了个踉跄。
随后他单手指向何进咬牙切齿说道“你!哼!这只是你的计策对吧?莫非以为老夫会相信这般离间计不成?!”
“嗯?”何进颇有些惊讶于刘表的情绪变化,不过如今两军对垒的情况下,对方有此怀疑也实属正常。
既然如此,何进自然只能击溃他的这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了,因为只有这样才可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那蒯氏兄弟与蔡瑁皆是你之心腹,景升难道看不出来对方的字迹?就算不能,这私人的印信莫非也能有假?又或者是,你以为朕大老远跑来就只是为了诓骗于你?”何进不屑地说道“若是景升不信,大可以去试试看还回不回的了襄阳。”
蒯越、蔡瑁等人的字迹、印信刘表自是熟悉的,只不过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从心理不愿意相信罢了,但现在何进笃定模样,也由不得他再心怀任何侥幸了。
于是刘表转怒为悲地叹道“是你!好狠的计谋啊!明知蔡瑁投降了,竟还诓我过江!只可恨我大汉最后的国土,竟葬送在几个背主小人之手…!”
“什么?!蔡瑁降了?那我等岂不是皆成了孤魂野鬼,连襄阳都回不去了?!”本还想继续去搀扶刘表的刘磐闻言心中剧震,一时间竟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景升,稍安毋躁。”面对情绪有些失控的刘表,何进却依旧安坐于自己案前,淡淡地说道“你入仕多年,也曾领过兵打过仗,莫非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朕虽知蔡瑁已降,却为何就不能邀你过江?”
“噗。”自觉被何进一番嘲弄,刘表又是一口老血吐出,刚才还怒容满面指着何进大骂的他只感觉身体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