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会见老友有何危险?你只管在此处等我就好。”
楼听许知道再说又会忤逆她,垂着头答应下来。
折澜多看她一秒,不知为何,总觉这人似乎有些可怜的意味。
想了几秒,她把茶盅里的茶水引出来,捏成一个小人:“若有变故,你就把它打散,我感知到就会迅速回来。”
楼听许惊讶地抬眸看着她,小心翼翼接过,折澜已经起身:“我于天明必归,你们勿要放松警惕!”
楼听许答应下来,望着折澜一步迈出眼前的虚空,想必她现在已经到了友人那里,才反应过来。
再远的路程,对于折澜来说也只是一步的距离,自己确实担心过甚了。
她重新看向这个小人,水润润地正在桌上翻跟头,不觉轻笑,闷着的心思也有了缓解。
想是她知道一夜不会出现什么变故,所以故意留下这个小东西,陪自己解闷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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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澜迈到纵兽门前,那只青鸟正挂在门边,瞧见她忽然出现被吓得发出尖叫。
“主人!天哪!!!!吓死鸟了!”
折澜都被吓了一跳,一个眼神就把它过于尖细的嗓子封住。
门被打开,折澜抬步进去。同为神,纵兽的禁制对她不起效用,轻而易举就到了纵兽的榻前。
纵兽生性淡薄不爱虚荣,在拂云阙时便是独居一隅,如今下了界,也不过只住了这么一间小屋子。
妖神形容妩媚,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段,都是顶级的妖媚。
比起山神的庄重,月神的清洁,冥神的阴郁和海神的柔美,她的长相更具侵略性。妩媚的同时也显出恰到好处的野性,更显张扬。
可现在她斜倚在床榻上,形容憔悴,软弱无力,看上去状态很是不佳。
她早已感受到折澜的神力到此,对于她的出现也并未显得太惊讶,只是有些好奇。
“你怎么来我这了?”她嗓音喑哑,似乎连撩起眼皮看看折澜都嫌累一般,毫无精神。
这和折澜印象中奔放恣意的纵兽大相径庭,她担忧地蹙眉:“你怎么这副样子?”
纵兽叹息:“不知,想是年岁大了,寿数将尽,总觉身子不爽利。”
神哪有寿数将尽这一说?
就算纵兽还是第一代妖神,可连象苍都没说这话,她自然更不用说。
目睹过恕浊的离世,折澜不愿再看任何一人离开神位,闻言主动道:“难不成有什么隐情?你说与我,我帮你。”
纵兽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近来忽觉精神疲惫,约莫休养一阵也好了。此事我并未声张,你也莫要同别人讲。”
折澜能和谁讲?唯独一个象苍。
折澜至今仍旧不知道她和象苍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她还记得自己年纪很小的时候,曾见两人争吵,也是那次之后,纵兽下界独居莽兽荒野,每百年来拂云阙恢复妖兽的管制之事,除此之外一面也见不到。
两个当事人都不说,她又不好问,只能算了。
“我留你一道海神印记,若哪日你遇上危机,定要唤我,可好?”
纵兽没拒绝,由着她把那个小人养在自己的茶盅里。
折澜这才放心,说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你可知南陆的依兽村频发兽潮一事?”
纵兽叹了口气:“自然是知道的。前一阵,时常有臣民来我处请愿,说依兽村的村民贪得无厌,不满足于它们自愿赠与的象牙和其他珍品,开始偷猎行窃,想让我帮它们夺回幼兽。”
“可……你也看见了,我实在出不得这个屋子,这一阵子闭门谢客,想必是伤了它们的心,故此自发前去索要幼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