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层下来,守在梯口的两位壮汉还是一动不动的,韶珀低头看了看他们倆已经出现石化的脚摇了摇头。
船灵也真是够拖拉的,若是再拖一会儿这两位仁兄的脚恐怕就不能要了。
走到两位壮汉跟前,韶珀再次拿出铃铛摇了一下,等看到两位壮汉的失去光泽的眼睛重新泛起光芒,脚下的石化也渐渐褪去,韶珀这才转身往画舫的下一层走去。
韶珀人才刚消失在二层楼梯的拐角处,那两位壮汉便“轰”的一声齐齐倒地。
“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位壮汉捏着完全麻掉的脚一脸疑惑的问。
“你忘了!”另外一位壮汉锤着同样发麻的脚大声的道“刚才···刚才···咦?刚才发生什么来着?”
走进画舫的一层大厅,韶珀靠在门上看着画舫里醉生梦死的一切台上的戏曲与舞蹈是换了一遍又一遍,笙乐也是奏了一轮又一轮。花重金买下一桌的贵人们面前都垒着多的过份的菜肴,在他们眼里食物根本就不是用来吃的,而是一种能彰显自己的财力手段。
那些只付了上舫钱又没能力买桌的人,他们都推推搡搡的围在贵客周围,嘴里全都说着些恭维的话。有时贵客被哄高兴了,就会赏给他们一道菜或者些许银子;弄烦了,贵客就会立马翻脸,泼酒甩巴掌的更是平常,而在这种情形那些人往往都会一哄而散,但很快他们还是会三三两两的重新聚回去,苍蝇逐臭也不过如此。
画舫的二层是留给已经选好了姑娘的贵客的,为了上到二层,那里的贵客往往都已经是已经付出了与一层相比较多两倍或者更多的钱。
在二层,他们本来是只需要付姑娘的恩客钱就好了,但在在场的其他的贵客和姑娘们柔的能掐出水的撒娇刺激下,他们又会攀比着给出了多好几倍的钱财,当姑娘们对价格满意了,贵客们就会被带上于他们而言是“极乐”的三层。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寅时的时候,韶珀才终于看到这艘画舫的刘姓老鸨。
“刘阿娘!”韶珀喊住了她。
周旋了一整晚累得半死的刘阿娘本来是打算粗略梳洗一下就去睡觉的,现在突然被人这么一喊,她的心自然是不舒服的。
可多年的为人处事早就让她做到了怒不外显,她扭动着丰腴的身体施施然的向韶珀走去。
“这位客人,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休息呢?是忘了房间在哪儿了吗?”
刘阿娘说这句话时的不走心韶珀是可是听得真真的,刘阿娘方才一个转身便已经把她上下看了一遍,锻炼成人精的她一眼就把韶珀归类为——穷鬼。
“刘阿娘,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今天来只是想问您一些事儿。”韶珀道。
“哟~客人,看您这话说得···”刘阿娘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发髻,皮笑肉不笑的道“画舫有画舫的规矩,我们可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事儿。”
刘阿娘是把韶珀当作来刺探的人了。
“啧~”敢情这条画舫上的所有事物都把她当作恶人了?
微微翻了个白眼,韶珀略显疲惫的道“收起你那些刺儿,我就是想问你这条画舫最近又没发生过怪事。”
“没有啊!”
刘阿娘回答得不假思索。
“真的没有?”
韶珀撩起纱帘,漆黑的眸子严肃的看着她,刘阿娘从韶珀深邃得不见底的眼眸里读到了一丝警告和危险,她的脸霎时就白了。
“是···是有过一些···”
放下纱帘,韶珀冷冷的道“说。”
刘阿娘这时才惊觉韶珀是女的,但她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感叹韶珀的容貌“还是我直接带客人您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