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师束帖二
本来黑着脸的男子听到韶珀的话先是顿了顿,随即脸上的表情一变,手不由分说的就直接就抓上韶珀的手臂粗鲁的往门里扯去。
“你干嘛!放手!”见到韶珀被陌生的男人粗暴的牵扯着,雀珲终于是回过神来。
手臂传来被钳制的疼痛,可韶珀却没从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明显的恶意,她回头对一脸愠怒的雀珲道“没事,你跟上就好。”
被男人一路扯着有些跌撞的走进房子的内院,内院被打扫得很干净,两旁的树木花草也都是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如果细看,就会发现里面种都是柳树、柏树、银杏、艾蒿等清一色的辟邪镇妖之物,而每棵树下也都在围着四尊面目朝外的镇兽。
在这座驱妖师之城里还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而当韶珀被那个男人“带领”到一间房间前时,韶珀才发觉原来刚才他们在前院看到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眼前这房间的四堵墙,从房檐到墙角全都密密麻麻的不留一丝缝隙的贴满了符咒,那些符咒或红或黄或黑,上面写画着的全都是强力的镇咒。
有这些镇咒在,怕是连鸟儿都不敢从这房顶飞过。
这就真的有点过了。
一直紧跟在韶珀身后的雀珲被眼前密匝的符咒晃花了眼,方才过辟妖障的痛苦又涌现了,只是这次韶珀还会再抱他吗?
神差鬼使的,雀珲竟然抬起手,伸出指尖直直的就往眼前的一张黑色的上面用朱砂画满了咒文的符咒戳去。
“别碰!”
韶珀喝住了雀珲想要做傻事的手,她严肃的道“这座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除非我允许,否则你一概都不可以碰,知道吗?”
这座房子里的法咒下得多且杂,驱、镇、破、杀的都有,若是碰了其中一样触发了什么连锁反应,虽然是伤不到作为奉师的她,可对还残留着婴灵气息的雀珲就不一定,一个不慎就会有当场灰飞烟灭的后果。
这是韶珀最不愿意见到的。
雀珲在韶珀严厉的注视下点了点头,他这时只想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他这是在想什么?不是已经要立志要做韶珀身边得力的灵使了吗?现在的他在还没能帮助到韶珀的情况下怎么还能做一些让她分心的事儿呢?
雀珲懊恼的表情韶珀是看得一清二楚,可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说错,这些事儿他是必须要知道且分辨的,不然对他日后定会造成影响。
带路的男子轻轻推开门,随着“吱呀”一声响,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走进房里,只见房间里同样是密集的贴满了符咒,房间的四个角落都放有燃着艾蒿的香炉,往贴满了符咒的床上望去,只见上面躺着一个约莫五十岁,面容整洁、衣衫整齐的男人,他的身上盖着一张熨贴的被子,也是干净得不见一点儿污渍。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身上却散发着异常的妖气。
韶珀明白了,这漫天的符咒并不是用来防外,而是为了镇内。
“这是怎么回事?”韶珀走至床前,床上的男人气息紊乱,泛黑的额心昭示着他已被妖气所侵蚀。
“还能是什么?不自量力呗!明知道那头妖物已经陷入狂乱,我明明都叫他先撤了,可他还是不怕死的往前冲,最后虽然是把妖物杀了,可他自己也被抓穿了腹部,狂乱的妖气趁机从伤口处感染了他,这下好了,也快死了。”
说完,男子猝然的一脚踢在床沿上,嘴里骂骂咧咧的“死老头!差使了我这么多年,现在都要死了,居然还不解除契约!死老头,凭你这一身三脚功夫居然还想继续控制我,活该你被侵蚀···”
男子的话越说越是难听,雀珲都渐渐的都觉得听不下去,只有韶珀依旧面不改色的在一旁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