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顾清衍亲自主持春闱。
在春闱开始前,顾清衍亲自召见了一次姜鹤,并非顾清衍微服出宫,而是姜鹤亲自坐着马车进了宫。
一路上,来往的行人都忍不住侧目。
这是定远侯在说了同大庆皇室恩断义绝之后首次进宫,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这辆马车上,定远侯同大庆的关系实在是太过关键。
虽然姜鹤宣布自己不再是大庆的定远侯,可众人仍旧以侯爷之礼相待。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宫门打开,顾清衍竟亲自在宫门处等候姜鹤。
就连姜鹤都眼神猛缩,“草民拜见皇上。”
“舅舅请起。”
姜鹤嘴唇微动,顾清衍脸上的笑意更加扩大,“舅舅难不成连朕这个外甥都不认了?”
“怎么会。”姜鹤下意识的开口。
“朕知道顾家先祖做下的糊涂事,朕也没有脸面替他们求得舅舅原谅。”顾清衍的声音不小,完全能传到周围跪着的百姓耳中,“舅舅想要把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坟墓迁至灵州吗?”
姜鹤还是没弄懂顾清衍的意思,只能呆呆的点了点头,“家父家母是在灵州一战身陨,所以草民想去灵州。”
“何时出发?”顾清衍笑的咧开了嘴,“到时候记得提前告诉朕。”
“告诉皇上?”
“朕亲自给外祖父和外祖母抬灵。”
“使不得!”姜鹤跪了下来,“皇上,这使不得啊。”
“朕心意已决,先皇在罪己诏里直言对姜家犯下的错事,朕身为晚辈,应该去扶灵。”
姜鹤眼眶有些濡湿,顾清衍用这样的方式,把姜家架在了一个无人敢指责的位置,日后大庆没有人敢再说他姜家一句。
“还有,朕想最后拜托舅舅一件事情。”顾清衍上前走了一步,抓住了姜鹤的手,“灵州如今还在叛贼手中,朕本欲亲擒叛贼,可叛贼却搬离了灵州。”
“春闱在即,朕想拜托舅舅替大庆打下灵州,而后朕不会往灵州派任何的官员,朕把灵州和灵州百姓交给你,可好?”
“草民叩谢皇上圣恩。”
“不必自称草民,舅舅,你始终都是定远侯,定远侯这个爵位是姜家先祖用鲜血换来的。”顾清衍顿了顿,“传旨,定远侯爵位世袭。”
无论军功,无论对错,只要定远侯府还有一丝血脉,这个爵位便永远都是姜家的,这是顾清衍的一点心意。
“臣......定当守好灵州,不负皇上所托。”
“快起来,舅舅进宫陪朕说说话,许久不见舅舅,朕心里挂念极了。”顾清衍的话无一不是在释放信号,那就是他同姜家之间是割不断的亲情。
暗处,顾临定定的看着顾清衍。
“主上,小主子如今处事越发的稳重了。”
“寡人倒是希望他孩子气一些。”
他的阿衍太过于珍惜这些亲情,所以愈发小心的周全着顾姜两家还有他和阿瑜之间的关系,乖巧的让他心疼。
前几日还因为不能亲自去灵州擒拿顾清翎而愤怒,这才过了几日,便立刻开始去为姜鹤的日后铺路。
......
白府。
“定远侯三日后启程?”白将军听到属下的回禀后愣了愣,“怎么这么着急走?”
“皇上说要亲自给先定远侯和定远侯夫人抬灵,所以定远侯不想耽误皇上主持春闱,所以就把启程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
白将军神情有些复杂,他为了不让阿茜再去定远侯府而让阿茜领兵出京,三日......阿茜定然是赶不回来的。
难道他真的要让阿茜连送别姜鹤都做不到吗?
夜里,白将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