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晚上,檐前青瓦上坠下最后几滴雨水,朝霞辉映,鹿呦睁开双眼,迷怔了好一会儿才揉了揉太阳穴坐起来。
这是哪儿来着……
“醒了?醒了就收拾收拾出来吃早膳。”
正疑惑时,长泽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鹿呦回过头却只看到他一个背影。
师父的房间?她昨晚睡这儿了?
…
几刻钟后,师徒俩坐在同一张桌前,鹿呦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觑着长泽风泛黑的脸色,不解道:
“师父你咋了?又有谁惹你了?脸色这么差,不会是因为我昨晚霸占了你的床才这么生气吧?”
长泽风扯着嘴角一笑,满脸和蔼,“有吗?为师脸色很差吗?可能是因为昨晚运功岔了气,并非你故,莫要多想。”
搁在桌子底下的手却再次团握成拳,云知还!云知还!!
昨晚守在她床前一夜,也听到了不少她的梦中呓语,还大部分都和云義有关,且明显带着暧昧,长泽风早就气得快炸了,却不好在她面前发作。
鹿呦轻‘哦’了一声,嘴里叼个包子,又一手抓了一个,起身就朝外跑,“那师父您多注意休息哈,我先回去了。”
“站住。”
鹿呦刚跑到门槛的步伐硬生生滋溜住,回头疑惑看他,“怎么了师父?”
长泽风呼出一口气,调了下表情,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鹿呦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长泽风替她理了理系歪的腰带,又把一只玉佩绕开绳结,替她系了上去,低着头语重心长道:
“大姑娘了,以后做事莫要再冒冒失失的,还有……”
少女的腰肢很细,浅松绿的腰带拴在上面,似一手可握,他顿了顿才开口:
“以后对异性保持点戒备心,不要傻乎乎的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尤其是对那个云知还,听到没有?”
鹿呦颔首,认出他给自己系的玉佩是之前给过她的那只,咬着包子含糊问道:“师父,您之前说要在上面多加几道神识和魂息,已经加好了吗?”
“嗯,加好了。”
他轻声应着,将玉佩系好后,又起身替她理了理微微凌乱的头发,淡淡香味飘来,似春日里的一枝海棠花,沁人心脾却又隐隐勾人。
他怔了一瞬,退离两步,不再看她,往后一坐挥手道:“行了,回去吧。”
“嘿嘿,谢谢师父。”
少女轻灵的声音越渐远去,他伸手扶住额心,长长地叹了口气。
~
鹿呦回去后就把在星界楼拍的那株幽冥鬼兰拿了出来,准备用它攻克心魔。
墨蓝色的花瓣在透明的冰晶盒里闪着幽幽荧光,枝叶舒展,与刚拍下时并无二致。
这东西应该就是沈卿尘给她付的钱了,那天晚上也就他有这个能力和动机,要不要把钱还给他呢……
算了,被他占了那么多次便宜,就当是收的利息吧。
拿定主意,鹿呦双腿盘坐,照着书上说的那样,将幽冥鬼兰至于身前用灵力托在半空,尝试用神识附着在上面。
丝丝的凉意从花枝上传递而来,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些片段,先是娘亲死时的画面;尔后是她满身是血趴在青云宗山门外的画面;最后定格在那道紫色的身影,和无尽的天雷中。
额头渐渐冒出冷汗,她呼吸变得急促,脸色煞白,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
一道又一道天雷自上劈下,劈啪的雷电打在身上仿佛在撕扯灵魂,刺耳的笑声不断回放,她控制不了的想逃,想睁开眼睛,可最后却硬生生忍住。
好在幽冥鬼兰很快发生作用,凉如冰丝般的灵气蹿入灵海,使得燥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