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着她,眼里闪着泪光,方才那个年轻气盛的领主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又变回了十六岁大男孩,希望母亲给出指引。
“飞儿,你在怕什么?”慕容恪温柔地问。
“我……”他转过头,借以掩饰留下的泪水。“如果我们进兵……就算赢了……父亲和姐姐还在他们手上,他们会被杀的,对不对?”
“青丘家族无时无刻都在希望我们这样想,你明白么?”
“我知道,可我们有怎么能对这视而不见?”
“我不知道,步扬飞,我只知道你别无选择。假如你按你姐姐信上所说去宣誓效忠,便永远也不可能回来;若是你夹着尾巴逃回北冥城,那封臣们对你原有的尊敬更将荡然无存,会招来反叛;我们最大的希望,你失望你能活捉青丘灵力,那么交换人质便会真正可行,其实交换人质跟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的实力令光明城胆颤心惊,那你父亲和妹妹就越安全。青丘家族可一点也不笨,他们可能会需要你父亲和妹妹换取和平。”
“若是我打输了呢?”步扬飞问,“会怎么样?”
慕容恪只好拉着儿子的手。“飞儿,假如你战败,那我们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那么,我们就不能输,母亲大人。”步扬飞的手用力握住她的手,表达决心。
“现在,把你所做的一切战事告诉我。”她说,他要知道他是否已经准备就绪。
“前期有几次小规模的摩擦,有小股部队在骚扰我们,不过都不足为虑。最糟糕的是,青丘灵力带着真正的主力部队反复迂回,据说规模比青丘有勇围困望海城的大的多。”
“你准备在这里等他来?”慕容恪问。
“除非他真打算北上来此,但我们都认为他不会。”步扬飞说,“我已经派人送信给父亲的老朋友硕安族长,假如青丘家的兵马企图穿越沼泽,泽地人将会让他们举步维艰、损失惨重。封臣们都认为青丘灵力不会来这里,所以我准备南下去会他。”
光是这个念头都让慕容恪毛骨悚然。单凭他一个十六岁的男孩,怎么可能与青丘灵力那样经验丰富的沙场老手抗衡?
“南下好么?此地易守难攻,传说上古北境之王只需守住沼泽地,便可击退十倍的敌人。”
“没错,话是这样说,可我们在这里只能虚耗粮草,万一他不来呢?”
“好吧,那你南下的安排部署如何?”慕容恪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拒绝儿子南下,只得全盘考虑。
步扬飞抽出一张绘满褪色线条的老旧皮质地图,摊平在桌,其中一角因为长期卷动而翘了起来,他用匕首固定住。
“我打算分配少量兵力留下来防守沼泽地,他们以弓箭手为核心,然后全军南下。”步扬飞说,“渡过黑水河后,我将兵分两路,步兵继续走官道南下,骑兵走水路,通过风陵渡口,直达望海城下。”步扬飞指着地图给母亲看,“青丘家的大军一旦得知我军南下的消息,当会率军于我们主力交战,届时我们的骑兵便可无后顾之忧地赶往渡口。”
慕容恪紧皱眉头,低头看地图。“你让一条河挡在自己军队之间。”
“却也挡在青丘有勇和青丘灵力大军之间!”步扬飞急切地说,脸上露出微笑。“母亲大人您看,整条河唯一的渡口便是风陵渡,距离很远,这个渡口掌控在夏侯家族手里。他是外公的封臣,对不对?”
迟到的夏侯家族,慕容恪心想。“他的确是,”她承认,“但你外公从来不信任他,你也不应该信任他。”
“我会加倍小心。”步扬飞向他保证,“您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虽然担心,她依旧不得不同意这是个出色的计划。“你要指挥那一队?”
“骑兵队,”步扬飞立刻回答。这也像极了步扬尘,危险的任务,总是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