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义等人看其交手,听其言语,目瞪口呆。
高飞鸢小小年纪就自称“姑奶奶”,这个称呼吉义早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曾听过,已经见惯不怪;可巧还有另一个跟高飞鸢差不多的对头,也是小小年纪,就自称“姑爷爷”。两个人应该是青梅竹马吧?
莫看两个人嘴上说着狠话,针锋相对还相互唾骂,实际上关系应该是相当亲密的吧?好像是久别重逢,都十分高兴。
这时候就算吉义挺身站到高飞鸢的马前,只怕她也会信手拨马绕过去而不察觉。此刻在她的眼中只有她的青梅竹马一个人吧。
那个青梅竹马不知是什么来头,武艺、马术皆娴熟,不在高飞鸢之下。这可真是奇了!
高飞鸢刚才说的话不是吹牛,她真的可比史书上十三岁就突围救父的少女英豪,京城里的少年没一个能打过她。
当日吉义第一次撞上高飞鸢时,战力那是远远不如她,险些被她一枪刺死。当然那时候高飞鸢有武器、铠甲、马匹三大优势,战力自然远胜过吉义。即使到如今,如果用同等的武器、铠甲、马匹,单纯比武艺,吉义只怕仍然比高飞鸢……略逊一筹那是不止,少说也得逊上两三筹。
那么那个能与高飞鸢匹敌的青梅竹马,又是什么人呢?
当下目送着两个人跑马过去,吉义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忙对优卿、桂儿道:“高大小姐帮过我们大忙,如今我们正有许多财宝……”优卿接口道:“对对对,赶紧赶上去,送她礼物报答!”桂儿驱车便走。吉义也驱车调转方向追上去。
好在两个青梅竹马只是在玩耍,跑得不快。吉义一行人的车子还算追得上。
渐渐追近之时,又听见两个人叫唤:“哈哈哈!知道姑爷爷的厉害了吧?”“该死,你这泼小贼,姑奶奶太久没教训你,你又猖獗了!”“是姑爷爷太久没教训你了!”“不许称姑爷爷,占姑奶奶便宜!”“胡说!从前是我先称姑爷爷,你再称姑奶奶的,到底谁占谁便宜?”“自然是你占我便宜!姑奶奶称姑奶奶那是天经地义,姑奶奶本来就是姑奶奶!你敢妄称姑爷爷,不怕笑掉人大牙!”“你你你!你敢笑我,看我打得你服,叫你改称小女子!”“啊呸!姑奶奶呸呸呸……呸死你!姑奶奶才要打得你服,叫你……叫你穿上花衣裳花裙子,咱们一起逛街去。”“胡说八道!你才穿花衣裳花裙子,姑爷爷誓死不穿!跟你穿成一个样子一起逛街,姑爷爷丢人丢死!”“这么着,今日你打输了,就跟我回家穿花衣裳花裙子!我正好做了两套一样的。”“誓死不穿!你这泼小妞何时也臭美起来?居然会穿裙子了?你爱穿你自己穿,多一套给狗穿也罢,给猫穿也罢,横竖我是不会穿!”
吉义在后头听到这热烈的吵闹声,心想真的是青梅竹马,不由得羡慕起来。但想自己也有青梅竹马,不用羡慕人家。再一想,自己虽有青梅竹马,跟眼前这两个还是不一样,没有人家那么亲密无忌。看其衣饰,门当户对;看其武艺,互相匹敌;听其言语,性情酷似;听其笑骂,毫无顾忌——真是天生一对!
吉义想到楚春莺曾经有心要帮自己追求高飞鸢,不禁大感惭愧,暗想:“原来高大小姐自小就有如此佳偶,哪里还看得上别人?我又哪里配得上她?好在是不曾造次向她求亲,否则给她笑掉大牙。我啊,我简直就像黑五郎一般,乌鸦想配鸾鸟,蛤蟆要吃天鹅!”惭愧不已。
两个青梅竹马奔到一片树林旁边的草地上,忽然皆翻身下马,玩起步战来。高飞鸢仍然用无缨银枪,另一个则甩下眉尖刀,换了两柄短钩刀,双手舞着与高飞鸢对打。两个恃着有宝甲护体,真刀真枪你来我往。稍打了一下,你追我赶,穿入树林里去了。
吉义等人赶到,停下车来,把菖蒲留在车上,吉义、优卿、桂儿皆下车追进林子里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