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插不上手,只能干站着。
郡主的丫鬟们也一样。
楼下的说书人,今日说的,是当朝历史,这会子正巧提到了凤陵王。
说他勇猛无比。
说他青面獠牙。
说他三头六臂。
陈长安喝着茶,竖着耳朵听。
勇猛无比不假。
国家有难时,他总是冲在前头。
青面獠牙也没错。
那是陈长安带的面具。
防边境风沙迷眼,也防敌军看自己的脸,怕他们误会敌国没有好将士。
相比别的武将,他总显得太‘嫩’了。
没有干燥黝黑的糙皮肤。
没有数月不沐浴的习惯。
也没有什么都下嘴的爱好。
但这一切,并不妨碍陈长安当将军。
他有死心塌地的手下。
他有出生入死的战士。
他有一次一次实战的经验。
就算有文臣参他,说王爷向来娇生惯养,恐将手底下的兵都给蹉跎了。
陈长安还是一如既往。
习武,练兵,保家卫国。
挑拨离间之计不能伤他半分。
至于三头六臂……
那是假的。
是宫中某些有心人放的风。
陈长安倒也不在意。
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都丑化成这样了,今晨还有姑娘上他王府堵门。
京城世家女都这样的吗?
是自己不常在京中,不清楚民情?
还是京中一向民风如此?
“哈哈哈,皇叔,你听听!”
陈嘉娴听了一会,终是憋不住笑。
什么青面獠牙。
什么三头六臂。
这人就在自己眼前坐着。
金质玉相,芝兰玉树……
哪一点跟说书人口中的凤陵王沾边了?
那些世家女还老约她来听书。
陈嘉娴不说假话,这些个说书人净瞎编,听他的不如自己亲眼看看。
那么大个凤陵王就坐在这。
活生生的。
她们仰慕个假的是有病吗。
“……”
陈迁跟陈长安同时扫了陈嘉娴一眼。
谁都没说话。
陈迁随后将视线落在楼梯口。
心里开始着急。
若儿究竟去茅房干啥了。
她怎么还不回来。
陈长安也瞥了眼右边的姑娘。
他才发现,杜蘅时不时偷摸看一眼自己,又跟做贼似的迅速移开视线。
陈长安见她几回。
杜蘅都是端庄优雅模样。
眼下这般鬼鬼祟祟的,甚是少见。
他瞧着新奇,不免多看两眼。
杜蘅发现被人发现之后,表情有些窘迫。
陈长安看着,眉头松了不少。
这下她倒是跟莽撞姑娘挺像。
也对。
人家可是两姐妹,哪有不像的道理。
陈长安有意无意地瞥一眼。
杜蘅便不敢再看了。
这动作在他眼里,成了害怕。
毕竟头一回见,她就为了自家妹妹的事,一直给陈长安行礼赔罪。
如果那些世家女子,都似杜蘅这般怕他,不为了他的身份往上扑该多好。
陈长安瞧着,像她这样就挺好。
在杜蘅眼中,凤陵王定是如说书人所言。
凶神恶煞。
穷凶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