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回神,不自觉地一下下呼吸着那种近似梨子的清甜香气。
喉头的干涩似乎随之得到了少许的缓解。
“都说了本少爷急着回去,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黎宵不耐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接着是管事赔着笑的谄媚嗓音,一叠声地应和着,客客气气地在身后说着黎少爷慢走。
黎宵也没跟管事客套,走开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回头叫住管事,让他去寻个靠谱的大夫来。
“大夫?”
管事闻言似乎很是惊讶,声音里多了一些紧张和关切:“莫非黎少爷您是身上有哪里——”
“本少爷哪里都好。”黎宵冷冷打断对方的话,“让你去就去了,那么多废话,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黎宵都说到这份上了,管事自然也只能讪讪地笑着说不敢。
接下来在回去的路上,黎宵走得飞快。
像是视地上的积雪为无物,又像是故意在和什么人赌气似的,少年的每一步都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黎宵是自顾自走得开心。
尚且窝在他怀里的我却着实是颠得有些吃不消,总觉得自己像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布娃娃,被人撒气似的抓在手里甩来甩去的可劲折腾。
我拍拍黎宵的胳膊,让他放我下来自己走。
黎宵没有吭声,脚下的步子却放缓下来一些,至少让我感觉不再像刚才那么遭罪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黎宵,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听到这话,黎宵脚步微顿,不过没有停下,而是反过来问我:“你哪只眼睛看见小爷生气了?”
我听到他那没好气的声音,心想这还不够明显嘛。
面上却只是伸了伸胳膊,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少年的眼前比了个二,然后诚恳道:“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
黎宵明显被噎了一下,顿了顿,才道:“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我噢了一声,跟着失去了探究的心思,决定如对方所愿,默默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突然安静下来,鞋子踩在雪上的嘎吱声就变得特别明显,还有就是贴着耳朵响起的衣料摩挲声。
我以为我们会就这样一路无言地回到屋里。
没想到,才过了没一会儿,黎宵突然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看见了那谁觉得心里有点膈应而已。”
冷不丁听见这没头没尾冒出的一句,我一时间满头问号,非常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一个啊字。
黎宵听到这声儿,却不知为何突然像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啊什么啊?刚刚不是你先、你先问我为什么生气的吗?!”
我想了想,尽可能地放缓些语气,免得进一步刺激到这位大少爷,促使他在情绪激动之余一个没忍住直接就把我给丢出去。
虽然这种事情一听就没什么人性,但以我这些日子以来对黎宵的浅薄认识,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黎少爷,您自己也说了,那已经刚刚的事了。刚才问了您,您没回答,而且看起来颇为不耐烦的样子。枇杷就想着黎少爷既然不乐意说,自然也不好多问,以免惹得您更加不高兴——”
我说到这里,突然听见黎宵冷不丁地插了一句:“难道我高不高兴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那声音听着似乎有些发闷。
我一时间无法确定,黎宵是出于哪种动机问出的这个问题。
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道:“当然,原本我们这样的人就是供黎少爷您取乐的。”
“……”
“若是黎少爷您现在觉得不高兴了,自然就是枇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