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冷风不止,吹的窗纸猎猎作响。
贺云清静静的坐在案桌前,周围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思考。
他的目光从某处空气转移到桌案上。
那是他昨日回府后心情极佳,画的一幅画。
画上只有两个人的背影,站在梅树下,并无亲近之举,却好似天然一对。
他看着那幅画,静坐了很久,缓缓伸手摩挲着其中一道身影。
桃花眼中压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幽深与冷戾。
他想,过两日就让贺青棠“重病”,然后把人送到淮州去。
京都是非多,去淮州还能躲开这次选秀,况且父亲在淮州,也能照顾好她。
若是唐今要跟着跑过去,那他就让人在半道劫下侯府的车。若唐今还要跟过去,他就干脆让人给永乐侯府找点麻烦把人困在京都。
明日去国子监,他就推说自己是去天上居前喝了酒,喝糊涂了才说的那番话。以唐今的性格并不会戳穿这个谎言。
他想,可以找个机会让人看见他与唐今同床共枕坦诚相对,最好表现得像是唐今主动欺负了他。
他得提前找点画册来学习一下。
此后还要将他们之间的事大肆宣扬出去,至少保证在五年内没人敢跟唐今定亲。
反正贺青棠与他是嫡亲的兄妹,或多或少也有两三分相似。要拿他当替身也好,移情也罢……五年,便是睡也要睡出感情来了。
若是五年还不够,那就再五年,还不够,那就再五年。
他想,总之,在他厌倦之前,唐今都得与他纠缠在一起。
贺云清轻轻摸上眼尾的美人痣。
贺云清抬起眼睛,含笑对窗外出声:“在外面待着不怕冷?进来吧。”
贺青棠差点抖成筛子。一步三顿的进了门装鹌鹑。
她真的只是想从窗缝里看看是个什么情况而已,为什么这么吓人?怎么她好像看见贺云清都快冒黑泥了……
贺云清眸色在昏暗的光线中有些不太明朗,他打量着贺青棠的脸,寻找着自己与她的相似之处。
瞧,到底是兄妹,还是有那么些地方相似的……
贺青棠很害怕,贺青棠觉得笑着看自己的老哥目光黑漆漆的很不善,贺青棠的第六感决定自救。
于是她鼓起勇气开口:“阿、阿兄啊,我听说,听说父亲要回京都了,是不是真的啊……”
贺云清垂眸,“有事,就直说。”
“……咳咳咳。”贺青棠有些尴尬,“那、那个……阿兄今晚是去……去见侯爷吗?”
“嗯。”
“真是啊……那侯爷找你……是不是跟你说与我定亲的事?”
贺云清歪了歪头,语气轻飘飘的:“你也知道。如此说来,你们,是两情相悦?”
他一双眼睛漆黑幽深的盯着贺青棠。
贺青棠抖得更厉害了,求生欲爆棚,“阿兄阿兄你听我说!假的假的假的!我们只是假定亲!”
贺青棠想都不想就劈里啪啦将她不想参加选秀于是合谋与唐今假定亲的事情吐出来了。至于性别她还是留了一嘴,毕竟这事牵扯很深。
“阿兄,我与侯爷是纯纯的友情啊!!!”她撕心裂肺,就差没给他跪下了。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
贺云清沉默片刻,“这么说,你跟唐今,没有别的感情?”
贺青棠疯狂点头。
贺云清又是好半晌没说话了。
贺青棠猜不出他的想法,只能试探着开口:“阿兄,你今晚是不是和侯爷发生了什么?”
贺云清冷冷看了她一眼。
……这就是发生什么了。贺青棠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