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得美。
把所有属于他们的东西都收拾好后,房间里一下就变得空荡荡,冰冷冷的。
剩下的,都是属于唐今自己的东西。
东西很少,少到让他恍惚。
原来,在他住进这个房间之前,这个房间是这么冷清的。
不像是一个人的卧房,就像,只是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
他把那些东西一一看过,一一将之擦拭干净,然后一一摆回了原位。
他翻出了一卷录影带。
在那卷录影带上标注有一个日期。
哦……原来,是在这里看到过。
她的生日。
他有时候找东西,翻到过这卷录影带,但他没有看过。
这卷录影带已经很旧了,房间里有专门放它的放映机。
以前林有虞问过她,这么古早的机器她怎么还留着。
她说,是为了怀旧。
这是什么呢?
上面有标她的生日,是纪念生日的录影带吗?
他把录影带放进了放映机里。
他想她了。
这样看看她,也挺好的。
白光闪烁了一会后,昏暗的画面里出现了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小孩。
有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走到她面前。
“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先是用长针刺进她的瞳孔里,然后反复地扎刺,不知道扎了多少遍……
最后,那发黄肥腻,令人作呕的手指硬生生挖走了她的眼睛。
……
林有虞看完了那卷录影带。
她没有求饶过,所以他们逼她求饶,但也因为她始终没有求饶,所以他们才会感到无趣,感到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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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当时候还只是一个孩子。
她到底在想什么,才可以死死咬住牙关一声都没有喊出来?
很多次,他都想吐,但他都忍住了。
他想,她都没有吐,他凭什么吐?
他看了很多遍,像是反复地折磨自己一样,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看。
再多次,他在看到那些画面的时候仍旧会感到深深的窒息。
那么,她又要一个人在黑夜里看了多少遍这卷录影带,才可以在提到这卷录影带的时候。
笑着跟他说:怀旧。
他想到了那个从书房里被拖出去的男人,突然呵笑了一声。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凭什么要求她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善人……
他什么都不知道……
林有虞又觉得很累,他没有力气了,身体顺着沙发滑倒到了地上。
他安静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一动不动,连胸膛的起伏都很微弱。
但实际上,他的眼睫一直在颤抖。
渐渐地,他的肩膀也开始轻颤。
林有虞忍着喉咙里的痛意,忍着眼睛里的泪意,忍着想要发泄却又无力的情绪。
但忍不住。
从压抑的喉间滚出一声呜咽,他空咽一下,想要将那股痛意咽下去,但喉咙里却越来越痛。
密密麻麻的针扎进了喉咙的位置,那股闷痛顺着喉咙蔓延至心脏,心脏仿佛撕裂一样的痛苦,痛得他蜷缩了起来。
他牙关紧咬,压抑着哭声。
他连哭声都忍不住呀……
……
林有虞松开了手腕上的纱布。
之前被他自己咬出来的伤口还没有好,狰狞得像是被野兽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