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气很好,隔着窗户也能看到阳光下斑驳的树影,她撑着身子起身,却因为太虚弱摔倒在了地上。
听着里面动静的木香和沉香立刻小跑进门,把人搀扶起来。
清婉坐起后,问道:“今日初几了?”
木香下意识地道:“初十了。”
清婉点点头,茉雅奇是三月初三去世的,她浑浑噩噩地竟也过了七天。
木香猛地盯着清婉,哭道:“福晋,您终于清醒了。”
就连沉香也捂住嘴,压住出口的哭声:“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世子他们。”
木香依旧哽咽:“您这些日子就没好好地吃过东西,我这就让人去拿些好克化的东西来。”
清婉道:“帮我穿衣服吧,弘暾他们要过来了,我不能这个样子见他们。”
“是,我这就替您换衣服。”木香赶紧擦干净眼泪,只要清婉恢复正常,这时候让她做什么都行。
清婉换了衣服后,移到卧房外的炕上坐着,太久没有进食的胃每动一下都在绞着疼。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几口之后放在炕桌上,没再动,木香道:“福晋再吃点吧。”
清婉摇摇头,没动。
弘暾和弘晈是跑着来的,二人再次看见清醒地坐在炕上的清婉,都放轻了脚步,只怕再次惊动她。
听到动静的清婉抬起头,朝他们招手:“来,到额捏跟前来。”
两人都是眼眶一红,上前就跪到清婉面前:“额捏。”
清婉伸手抚摸弘暾脸上的伤:“还疼吗?额捏让你委屈了。”清婉还记得那日她情绪激动之后打了拦着她的弘暾,护甲刮在皮肉上的滞涩感也只让她清醒了片刻。
弘暾摇摇头,鼻头一酸,压抑着声音道:“儿子不委屈,也不疼,都已经好了。”
他从记事起,允祥和清婉连重话都没对他说过几次,更别说动手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挨了打,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不怨任何人,但听到清婉这么说,他还是觉得有些委屈。
初三那日的混乱直到现在弘暾依旧不敢去回想,巨大的悲痛依旧笼罩着他们。
茉雅奇去世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先想到的就是清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正房,果然看到清婉不顾一切就要去那边府上。
但他和木香等人都很清楚,清婉那个时候已经濒临崩溃,若是出门,只怕半路就得出事,所以他一边让人去备车,一边试图安抚住清婉。
但是失去女儿的悲痛让清婉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再后来悲伤过度的清婉晕倒在木香的怀里,偶尔醒过来,也状似疯魔,直到今日。
清婉在他的脸上摩挲片刻,收回手:“起来吧,和我说说这些日子的事吧。”
“是。”弘暾和弘晈没有起身,弘暾道:“二姐姐。”
这个称呼一出,屋内的几人都不由抽泣了几下,弘暾也狠狠地吸了几口气,平复后才接着道:“二姐姐去了后,皇父遣了年希尧和礼官两次致祭,又赏了祭银。
儿子做主让旗下的官员奴才们都去磕头,二姐姐的身后事很风光,已经选了吉地,现下二姐的灵柩已经移至京外,只等陵寝修好后,就葬入地宫,外甥和二姐姐在一起。
还有阿玛,他被京畿的灾情绊住了脚,没有办法赶回来,京畿的百姓们被大水冲的无家可归,他们还有京畿的官员们都在等着阿玛做主主持大局,您别怪阿玛。”
清婉垂着眼,半晌之后问弘暾:“京畿的大水退了吗?”
弘暾不知清婉为何要关心这个,但还是迟疑点头:“已经退了。”
“那就好,这些日子你们兄弟辛苦了。”清婉的声音淡淡地,让人听不出悲喜。
但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