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说,小子,你还没办仪式就怕媳妇可不行,你要向你张叔我学习,到现在你婶子都是看我的眼神行事。
马书记讲,算了吧你老张,你那眼镜片子比酒瓶子的底子都厚,你那眼睛还有啥神。六神无主吗?
我和晓阳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我没想到一向严肃的马书记开起玩笑也是一本正经。
晓阳说,朝阳,还不快收下,咱俩是张叔马叔从公共汽车上拦下来的,我爸都说,他欠马叔张叔一个大人情,没有马叔张叔,那有咱俩的今天,张叔和马叔拿咱当孩子一样,这个礼咱咋能不要,等马叔张叔哪天进步了,咱在把礼双倍的还过去。两位领导有说有笑地这才进了招待所。
十点半的时候,一辆公共汽车驶入了县招待所的门口,这车开起来十分的眼熟。车门打开,父母率先下了车,大哥向阳和几个叔伯兄弟拿着大大小小的搪瓷盆和暖水壶这般的礼物,那个时候农村结婚标准的送礼方式,大嫂和家族里的几个至亲也跟着下了车。阿姨紧紧地握住我妈的手,说道,大姐,你看,天这么冷,你穿得少了,然后把我妈一行带到了里面。父亲和几个家里的长辈,被李叔安排到了一桌,下车的时候,父亲面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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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晓阳在门口迎接着宾客,晓阳问我,朝阳,这公共汽车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熟。
晓阳说,废话,公共汽车都长这样。
我说,不是,这个汽车像是安平到县城的那一辆。
按说今天租车,是要管饭的,正说着,售票员下了车,这售票员,不就是一直喊我们流氓的那个胖姐?
售票员看到了我和晓阳,也是一脸惊愕,稍微思索了一下说,你俩不就是安平乡的那俩流~。
没等胖售票员说完,我和晓阳异口同声,挥着手说,不是不是!认错人了,马上都扭头往招待所里面走。
我说,晓阳,这个胖姐咋回事,过了这么久还记得我们。
晓阳说,你忘了,咱们下了车,李叔把5毛钱的车费给别人要过来了。
我恍然大悟,才想到,是有这么回事。
到了大厅,阿姨我和妈坐在一起,朝阳的二哥晓勇也热情地招呼着我爸和家族里的几位长辈。其实,我心里一直担心,两家亲戚差距太大,话聊不到一起去,或者家里人被怠慢。毕竟我们家的亲戚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晓阳家亲戚在县城算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就连县一中的孙副校长,都和晓阳很熟识。晓阳说,她在县一中读书报到的时候,这些领导就都认识她。而我在县三中读了三年书,学校的领导我都认不全。人的命运有时候是无法比较的,我们为之一生努力奋斗的高度,有时也达不到别人的起点。
我原本以为,这里会有些冷场,没想到我们还没走进大厅,就听到我家大嫂中气十足、绘声绘色地描绘着什么事。所有的宾客都在认真听,我和晓阳看大嫂说得高兴,也站在了桌子后面。
大嫂学的是女售票员。说的事,越听越耳熟,一个男流氓,一个女流氓,在公共汽车上,俩人搞对象的事。逗得阿姨和一众人哈哈大笑。大嫂这个人,真是自来熟。
马叔、张叔和李叔在那里听得认真,也乐呵呵地像听评书一样,不时交流着心得体会,看那个人是当时的自己。那胖姐售票员在大嫂的旁边,欲言又止。晓阳在旁边,咬牙切齿的抓着我的大腿。
等着到了接近11点,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稳步停在了县招待所门口。副驾的车门打开了,一个精干的小伙子利索下车打开后面的车门,县~长邓牧为一袭黑色风衣,风衣里面是一身浅灰色西装,白色的衬衣上红色领带更加鲜艳,层次分明。丝毫不乱的头发,黑得发亮的皮鞋,邓叔叔哪像快50岁的人,说40都有人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