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找木匠新打的,房间里还散发着淡淡的油漆味道。
按说,孙家仁这样六十出头的年龄,膝下又没有传统意义上传宗接代的儿子,是不会再置办新的家具的,就比如我们村里的几户没有儿子的老人,老两口省吃俭用的还是多少有那么点积蓄,但只要是没有儿子的家庭,房屋都十分的破旧,十之九八都还是漏雨透风的黄泥土屋,更没有再建房的打算,按照这些老人的想法,我就是吃了喝了也不建房,自己没有儿子,建了房子只有外人来继承,所以但凡是没有儿子的家庭,其住房看起来都十分的破败陈旧。
孙家仁是个老革命,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兄弟还活着,拿着那封海岛来信,不由得痛哭流涕,但孙家仁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兄弟还要回来。这反而让孙家仁陷入了无限的恐惧。
自己的兄弟一直没有交代为何去的海岛,如果兄弟回来,历史问题没有交代清楚,会不会还没到家就被抓了,当年听说有人吃了海岛气球带过来的饼干,就被发配到了劳改队。所以,收到回信之后,这孙家仁没敢声张,就去找了在地毯总公司当副厂长的大女儿,这大女儿作为厂里的干部,知道这件事不是单纯的叔叔返乡这么简单,更没有父亲想得那么复杂,就主动给组织做了汇报,这也就有了县委统战部罗部长说的信息倒灌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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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家里的情况,又商量置办电器,老葛道别的不说,先喊电工把这电接通,该安装的插座按上,大致商量了一下,就各回各家去了。
到了家,向凤和向涛在家,看起来又是一脸的愁容,晓阳和向凤正在讲着什么。
我忙问道,咋啦这是,又有什么事?
晓阳道:“这不是怀义书记要来了,县里办了学习班,二叔刚出来,就被学习班接走了。”
向凤道:“三哥,这学习班就是来抓人的,曾经犯过问题的人,都被抓走了。”
我道:“这事我知道,是地区的统一安排,每年都会组织有犯罪前科和处在缓刑期的人接受一段时间的教育。凤啊,你也别担心,这种学习一下法律法规,接受一些劳动技能的培训,人在里面管吃管喝,受不了啥罪”。
听我这么说,向凤就放下了心来。看着房间的沙发边上有四五盒大大小小的礼品盒,算下来价格不便宜。就道:“你们来家里还拿什么东西,一会全拿走。”
晓阳悄悄地踩了我一下,道:“凤和向涛买的,我都挺喜欢吃的,拿什么拿呀,放下。”
凤不再像刚来家里的那份扭捏,道,就是,我们又不是天天来。
向涛则看着岂露,只是岂露尚小,还懂不得被人逗来逗去,倒还是听话。平日没事的时候,都是大嫂做饭,今天也不例外,天气寒冷,盖房子的不多,大嫂的生意勉强维持保本。
碗里盛了母鸡的鸡汤,剩下的些许鸡块,大嫂用辣椒又来了一次清炒,一鸡两吃,有汤有菜,其乐融融。
吃过了饭,我就开车送向凤和香波回汽车联营公司,晓阳又从客厅里拿了些东西给了向凤和向波,路上的时候,向波犹犹豫豫地道:“三哥,给你说件事。”
啥事,向波,有事就说。
向波鼓足了勇气,道:“三哥啊,我想学开车。”
想学开车啊,不是什么大事,需要我做什么?
我们开车的师傅帮我联系了,现在驾校的名额比较少,排队要排到明年夏天去了。三哥,你知道,我是押车的,一个月现在能挣一百二,这钱按说不说了,咱村里的庄稼汉子,累死累活的一年也就挣个几百块钱。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向凤看向波不好意思说,就道:“三哥,我说吧,是这样,向波不会开车,有时候出个远门,开车的师傅累了,别的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