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金銮殿,早朝。 皇帝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冠冕,高坐于龙椅之上,正听着下边官员的上奏。 “圣上,今年年初,陕北雪灾,已经死了一万多人。朝廷忙于战事,无暇顾及,自三月起,陕北流民四起,暴动频频,还请圣上立马下旨赈灾!”一位官员说道。 皇帝皱眉不已,打起仗来谁顾得上那些灾啊,现在回过头又要处理这个事,可怎么办呢? “圣上,臣有本奏,今年四月中,江浙一带发大水,河道决堤,波及四五个县。那时候正是插秧时节,大水一发,稻田被灌,无数百姓遭灾!还请圣上速速派人赈灾!”又一个官员道。 皇帝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 “众位爱卿,你们也知道,今年开春,便遭逢战事,如今战事方休,朝廷困苦……伊宁要的赏银与丝绸,朕也已经发出去了,国库之内已然是空空如也……”皇帝皱着眉头叹气道。 “圣上,可灾情如火,不可不赈啊!”又一位官员道。 “当然,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朕当然会赈灾,只是诸位爱卿,谁能担当重任呢?”皇帝发问了起来。 随着皇帝这一问,朝堂瞬间鸦雀无声! 皇帝一眼扫过去,发现刚才说话的那几个官员,一个个低头抿唇不语。再看其他人,也一样装作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就是不开口。 皇帝有些怒了,这些人只知道提问题,可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却说不出来,真的是要他们何用? 皇帝又想起了他那无所不能的贤臣苏博了…… 最后,看向了高询,将希望放在了高询身上。 “高爱卿,你可有法子赈灾?” 高询抬头:“臣不敢说。” 皇帝闻言一愣:“为何不敢?难道怕朕怪罪吗?朕绝不怪罪高爱卿你,只管说来。” 高询思忖了一下道:“圣上,京师与陕北,中间隔着山西,山西陕西隔河相邻,伊宁与李莨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圣上只需下一道圣旨至大同府,让北镇军前往陕北。先稳住流民,而后缓缓赈灾,待五六月的夏粮产出之后,陕北之灾自解。” 皇帝点点头,这主意倒是还行,但随即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让北镇军入陕北,这不是把陕北也划给伊宁了吗?这还了得?难怪高询不敢说! “那江浙一带呢?”皇帝问道。 “江浙一带,那就得朝廷出钱粮赈灾了,舍此之外,别无他法。”高询答了这么一句。 “可是朝廷哪来的钱?”皇帝问道。 这时,户部尚书贺勉道:“圣上,五月已到,朝廷可派人催收夏税,夏税到手,自然有钱赈灾了。” 皇帝点头,可是高询却反对了起来:“贺大人,敢问你想在何处催收夏税?” 贺勉道:“那自然是中原与江南,还有西川了。” 高询冷哼了一声:“去年东华会席卷中原与西川,无数农田荒废,百姓流离失所!今年这才到五月,老百姓好不容易缓过了一口气,哪来的钱粮交税?” 贺勉道:“纵然中原与西川没有,那江南的呢?” “江南?去年东华会叛乱,江南一样受到了波及!赋税锐减四成!张纶率军收复岭南,带了两万兵,用的同样是江南的赋税钱!你觉得江南的百姓还有余粮吗?”高询反驳道。 “高大人,没有税收,朝廷如何有钱赈灾?方才你所言让朝廷出钱,却又不让朝廷催收夏税,岂不是自相矛盾吗?”贺勉大声道。 “太宗皇帝时,朝廷一年税收高达八千余万两!那时候国家鼎盛,百业昌隆,国安而民丰!如今,朝廷正常一年税收不到三千万!我且问你,这钱都哪去了?”高询怼了起来。 “我怎么知道哪去了?”贺勉红着脸,一脸怒火。 皇帝也想知道哪去了,便问道:“高爱卿,那你说,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