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浅淡如水的看向孟氏。
只见孟氏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怒极反笑道:“多个一二千两?”
要是只多个一二千两,依她的性子,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顶多私下叫杜柳清过来问清楚而已。翡翠楼的帐册,一年的出入就相差了上万两,杜柳清居然还有脸说只多个一二千两!
被孟氏阴恻恻的眸光看得有些莫名的心虚,杜柳清惑然丛生:按理说,她都已经如此说了,孟氏该是不会还这种反应才是啊……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下意识望向同在上首的林傲梅,见她水眸波光粼粼,璀璨狡黠,如同蛰伏许久的毒蛇盯上了猎物,带着一股莫名的蚀骨意味。
杜柳清心里猛的一突,较之前更为强烈的不详预感油然而生。
听完杜柳清的解释,林箭澜大致也明白了原因,因为清楚孟氏宽厚的性子,便以为事情应是就此结束。
不料,却见孟氏的脸色丝毫不见好转,甚至怒极反笑。只暗自计较,看来,孟氏发火的原因没那么简单。
孟氏朝袁嬷嬷使了个眼色,袁嬷嬷当即会意,进了内间。稍许又拿了一本帐册出来,呈交给孟氏。
孟氏只淡淡瞥了眼,袁嬷嬷便亲自走过去,递到杜柳清手中。
杜柳清满脸的疑惑不明所以,这翡翠楼的帐册,出入不也是差不多三四千两吗?有什么不同的,非要特意单独交到她手上?
带着满心的惑然,杜柳清玉指轻翻,一目十行。
神色从最初的疑惑,到惊讶,到诧异,再到不敢相信,青蓝白紫绿,如调色盘一般,变化无穷,别提多精彩了。
“不、这不可能!”杜柳清双手颤抖,瞳仁失去焦距,似乎在回想什么,却是许久无果。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明面上的错漏?
即便她没仔细去计较,但是单这样看,便能预计到,其中的出入错漏,绝不下于一万两银子!
一万两!这怎么可能!她又不是傻,虽说在这些店面收入上吞些银子办事,日积月累的也不下于几万两,但她怎么可能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动手脚,还一动就是上万两?
不用想,杜柳清都能一百二十万分的肯定,她没有做过这件事!这上面的错漏,她一无所知,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脑海白光乍现,对了,林傲梅!是林傲梅!是她在诬陷自己!她在报复!
这个想法一出,杜柳清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凌厉的扫向林傲梅。却不料林箭澜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这一记凌厉的眼刀,被林箭澜尽收眼底。
不可置信的定睛细看,却见上首的林傲梅怯怯的往孟氏身边依偎,显然是被吓到了。
林芙蓉吃了一惊,忙不着痕迹的推了推杜柳清。杜柳清随即回过神来,暗叫不好:她居然被林傲梅这个小贱人惹得失态了,还是在箭澜的面前……
只一瞬间,杜柳清便坐倒在地,梨花带雨,似乎方才的凌厉失态从未出现过,委屈万分的喃喃道:“不、这不可能的……”
暗暗思索对策的同时,杜柳清也肺积瘀血。当前这个情况,和上次刘永年一事,简直是惊人的相似!
当时在相府门前,杜柳清知道,林傲梅已经猜出是她设的局。所以杜柳清那会曾计较着,要故意逼得林傲梅无路可走,从而病急乱投医的指证她,这样一来,以当时林傲梅的情况,空口白牙那么说,定会添一笔污蔑继母的罪名。
而现在,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一旦指证是林傲梅陷害她,怕是林箭澜和孟氏,都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她执迷不悟,污蔑林傲梅。那对她现在的情况,无疑就是雪上加霜。
所以,现在杜柳清是憋屈得要死,明明很肯定是林傲梅陷害自己,却动不了林傲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