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杜柳清真是恨极了张管事,才如此拼尽全力的攀咬他。
杜柳清这样一说,那么日后,林箭澜对杜柳清抱有多少信任,对张管事就抱有多少怀疑。虽说无凭无据,林箭澜不会真的打发了张管事,但也终究是存了几分疙瘩。
张管事自然也看得透,暗自抚额懊恼:这夫人和二小姐一样,都不是好惹的。夫人对付不了二小姐,可是对付自己,却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可怜自己,是前惹了二小姐,后又惹了夫人,在这相府,自己还有活路吗?
杜柳清虽然跪着,腰板却挺得笔直,声音清亮道:“而且,我说的有错吗?不成规矩,不成方圆。如果每个下人触犯府规,事后都以一大堆理由搪塞,那谈何规矩?”
诚然,不管杜柳清说这番话,是出于公维护相府的规矩,还是出于私向张管事泄愤,都是足够让人信服的。
张管事被堵得无力辩解,张口结舌,猴精的眼闪过慌乱,甚是无措的瞥向林傲梅的方向。
林傲梅嘴角微扬,浅笑的弧度灼灼其华,晶亮的眸回视着张管事,但就是不说话。
偷眼看着林傲梅静默不语,三姨娘也兀自吃茶,躲避张管事的眸光。
她是真的无能为力,毕竟,在别人看来,如果杜柳清是冤枉的,那么,陷害之人,可不止张管事而已,还有自己。所以,此时最不宜开口说话的人,就是她。
想必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张管事才把大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林傲梅身上。
不过,三姨娘却不相信,以林傲梅现在全然置身事外的处境,如果林傲梅真想救张管事的话,会救不下来?
虽然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林傲梅平静一如往昔的水眸,还是让张管事心中的恐慌减少了些许。只是,二小姐为什么没有半点要救自己的意思?这过河拆桥,也拆得太彻底了吧!
“柳清说的,也不无道理。张管事的行为,情有可原,却不能一掀而过。就罚俸半年吧!手下的产业账册,也都先移交到林总管手中。”张管事在府中的职务是负责采买,而帮着打理产业,每月也都有另结的工钱。林箭澜罚他的俸例,自然也将他手下的产业都收回,预防其在罚俸期间,中饱私囊。
不过,这样一来,之后的半年,张管事可算是真真正正的没有收入了。
等到林箭澜话落许久,都没有听到林傲梅有半点异议,更别提开口救人了。
林芙蓉满怀的期待彻底落空,只余下暗自谩骂:林傲梅,这个狡猾的贱人!
从杜柳清攀咬上张管事时,林芙蓉就一直在等着林傲梅开口替张管事求情。林傲梅不是公私分明,就事论事吗?一旦她求情,林芙蓉就能推翻林傲梅之前所说的。为何面对杜柳清时便公私分明,就事论事,却在张管事触犯府规时开口求情?这显然就是故意针对杜柳清,偏袒张管事。说不定还能以此惹林箭澜怀疑林傲梅的别有用心。
可是从头至尾,林傲梅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也让林芙蓉完全没有机会牵扯上林傲梅一丝半点!
贱人!林傲梅是看得太过透彻,有意对张管事见死不救,还是压根就生性薄凉,见死不救?反正,无论是哪个,都不可能是因为林傲梅当真公私分明,就事论事!
垂睑酌茶,偷眼见林芙蓉咬牙切齿的怒然模样,林傲梅不觉莞尔。
现在的林芙蓉,还是太嫩了,受了点刺激就喜怒形于色了,有几分心思,全摆在脸上。
虽说林傲梅知道,林芙蓉就等着她自己往坑里跳,不过,若是真要救张管事,她也并非全无办法。只是,这种局面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林傲梅表现得事不关己,三姨娘爱莫能助,张管事自己也无从辩驳,只能领罚。
事情也算到此结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