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圈圈涟漪逐渐泛开,轻巧的步伐,尖锐的银光,一下又一下的蹬踩,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
一团黑影呆在在脚边不远处,既不远离,也不靠近。青年弯腰蹲下,与这团黑影对视着。黑影猛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异色双瞳,一黄一绿,仿佛宝石般纯净的色泽,不停的晃着尾巴,竟然有两条短小的尾巴,其中一条隐藏在另一条稍粗的下方,看起来并不明显。
青年轻轻伸手捧起这团黑影,生怕打扰了这个可爱的生物——一只小巧可怜的黑猫。
黑猫伸出粉嫩的舌头不停的舔舐着青年的手掌,充满着倒刺的肉舌有些干燥并不刺人。黑猫似乎是饿了许久,仿若琥珀般的宝石透露出一股渴望。
青年从柴房中取出他的珍藏——半份喝剩下的米汤,只有稀疏的几十粒糙米,可以清晰的看到碗底。
黑猫迫不及待的趴在碗边喝了起来,瘦弱的脖子上撑着几乎有半个身躯大小的大脑袋,不停的上下起伏着,米汤上荡开一团团涟漪,并迅速见底,很快,碗底空了。
柔软的肉垫将青年扑倒,在青年脸上又亲又舔,就像是找到了最可口的食物。
黑猫成了青年的宠物,青年则成了黑猫的玩伴。
很快青年跟黑猫玩累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呼吸着,黑猫则是双腿直立站在在青年脑后,不知何时体型变得无比巨大,像个小房屋一般。柔软的肉垫弹射出尖锐的利爪,尖锐的银光一闪而逝,一滴鲜血顺着利爪流进黑暗里,消失不见。
青年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脸面朝下浸入如水一般的黑暗,鲜血渐渐荡漾开。青年伸出手努力想抓住些什么,他的后脑勺被开了一个大洞,可以透过这个洞看到里面的脑子被完整的分成了两半,并不粘连。
左脑与右脑似乎并不对称,粉红的右脑在不断的跳跃,带着淡淡的血迹,似乎在轻微的呼吸着,噗通噗通。而左脑泛着淡淡的黑紫色光芒,深邃的就像能将所有路过的光芒统统吞噬进去。
……
陆川猛地惊醒,入目所视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一抬头。
哐哐哐,后脑勺砸到一堆没劈好的柴火,堆成一堆的柴火七零八落的砸了陆川一身,陆川只能下意识用双手护住头部。
待一切平息下来,一股剧痛从脑后传来,陆川伸手一摸后脑勺,满手的鲜血。
右手似乎紧握着什么,有一种淡淡的异物感,方才情急之中并没有太过在意。
此刻松开右手,发现有微微一小点紫黑色的物质嵌在手心,就像一颗小小的黑痣。只不过瞬间就缩小成米粒大小,而且还在迅速缩小,眨眼就消失在了皮肉之下,不管陆川怎么翻找都无影无踪,消失的是那样彻底。
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后脑勺的那股剧痛,胸口的那种心悸,依旧紧紧停靠在陆川身体里,心脏跳动的像瀑布底下的水车,一波连着一波。
等等?那个紫黑色的胶质颗粒状物体似乎曾经见过!
陆川猛地解开他从子游家中顺走的银袋,解开一看。
银袋底下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小洞,银袋里空空如也,更别说那紫黑色的胶状颗粒。
陆川悚然一惊,赶忙往背上一捉,这才发现一直背负的行囊也消失不见。
他清晰的记得进入白府前还一直背负着行囊,那是从子游家顺走的破旧衣服改造而成的,里面放着他一团染血的蛛丝以及陆秉天留给他的所有物品。
白从龙不屑为之这般偷窃之事,他要是想取走在这一路上有无数次下手的机会,何必行这偷盗之事,而白衔鹤身为一族之长恐怕更不会这般下作。这样说,那就是来这之后的事情了。
陆川脑海中一瞬间划过白从虎,王延鸿等人的形象,半昏迷中似乎还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