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马车继续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陆川将自己的衣服撕扯下来,做了个简单的包扎,防止失血过多。
只是这些动作可不简单,疼的他是龇牙咧嘴。
“喂,洪白,你说咱们这次去贺家不会是自投罗网吧。”
洪白唰的一下拉紧了缰绳,“不会是?肯定是自投罗网,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你总不能拖着这副身体去见天机老人吧。”
“有时候真怀疑陆秉天到底留给了你什么东西,有这样莫大的吸引力。要不是我师傅洪剑圣他老人家与你父亲是旧识,我也不会趟这浑水。”洪白有些气愤道,但是说归说,手中不停。继续一扯缰绳,身形笔直,像一柄冲天的锋锐的剑。
“不是,我是说,我这样失血能活着到贺家吗?”陆川弱弱的说了一句。
洪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陆川苍白的脸色一下变得古怪起来,“你不会来救我之前什么都没想好吧,去贺家多远路途,去毛家又多远路途。”
“额,白家在东,贺家在西,中间要穿过马家遗址和乌家,靠马车过去的话,估计得三月有余。”临了还补了一句,“要是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更久。”
洪白被陆川这眼神看的有些发窘,别过脸去,“那你说怎么办?天机老人想见你。”
“天机老人想见我?巧了,我也正好想见他。去天机阁,多远。”
“大概半个月。”洪白在心中估算了一下。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悠长宏远的声音,幽远悲戚绵绵不绝,像是有人在吹奏什么带孔窍的乐器。
“呜,呜呜,呜哇。”
“这是什么鬼声音。”陆川皱起了眉头,光是听着就觉得凄凉,像是小孩被人捂着嘴巴呜咽。
洪白见多识广,当即说道,“这是埙。”
“埙?这是什么?”
“别多问,快走,避开这里。这里可能有人在祭祀故人,这种乐器不应该在这里出现。”洪白低声催促道,随即鞭子再度挥下,汗血马调转头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想要避开这声音的来源。
那悠长的音调又跑到马车正前方,洪白眉头狂皱,又一挥鞭,马匹再度变向。
如此这般翻来覆去四五次,汗血马都累的直打响鼻。可就是不管如何变向,这凄凉的乐曲始终不曾远离。
“陆川,你可真是个灾星,跟你在一起的人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事。我们估计是被人盯上了。”
陆川本来有些头脑昏昏沉沉,上下眼皮直打颤,听到这话突然双眼圆瞪,猛的一个翻身,从臀部底下抽出一只洁白的小乌龟来。
“小八,你原来在这,可硌着我了。”陆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要不然今晚加餐吧。”
“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认真一点。”洪白有些怒不可遏,自己都这般豁出性命来救他,怎么这玩意就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从远处的小山坡背后冒出一个光头,手里抓着个圆滚滚的物件。那大光头锃光瓦亮,在烈日下闪闪发光。
陆川两人情不自禁的捂住了双眼。
光头吹着埙缓缓从小山坡上走下来,悠扬凄凉的曲调听了不禁有些心情压抑。
光头穿着一件泛黄的红色袈裟,袈裟半解,袒胸露乳,破旧的草鞋漏出两个大脚趾,怎么看都是一幅放荡不羁的模样。
光头青年走到马车不远处,放下手中的埙,咧嘴一笑:“二位施主,行色匆匆,意欲何为?”
洪白这才开始打量起这光头和尚,对方看起来慈眉善目,唇红齿白,料想没有剃度之前也是英俊小生。不过虽然包养的极好,但是眼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