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寺庙隐在夜色浓郁的树荫间,白色的外墙被火熏得黢黑。寺门紧闭,不见人影。
寺庙旁盘踞的老树也被爬出墙的火舌舔去了半边枝丫,月光下一边绿叶繁秀静谧,一边枯枝如怪物触手般恐怖。
子时未到。容生先派手下将东皇寺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既然他都能想到借佛寺之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别人也可以。不能错漏掉一丝可能。
暗卫很快将整座寺庙的每一个角落翻遍,最后果真发现了可疑之处。
他们一连在几间僧房中发现了已经发黑的血迹,隐藏在火焚烧的痕迹之下。也就是说,这里的僧人中有人很可能已经遇了害,而且还是在放火之前。
东皇寺失火,这里的僧人都暂时去了中临的万普寺。
容生招手唤来一个暗卫,沉声道:“速去万普寺看看东皇寺的僧人有没有漏少。”
“是!”暗卫转身离去。
算着时间,容生将所有人安排到寺庙外,寺墙下的江逢宁寻机翻过高墙,擦开暗卫无声落入寺院中。
江逢宁有些隐隐不安,她四下望了望,在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时强迫自己放下心来。
今夜过后,坦诚相待。如果晏难还有不得不杀佗桑的理由,她会支持他。
很快,江逢宁隐在假山后,看见一道清隽干净的身影准时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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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生听见声音,站在烧焦的菩提树下回头。
见两人面对面站着,江逢宁侧耳,刚好能听清他们的说话声。
佗桑穿着灰白的僧衣,目光如死水,神色平静:“大人找草民来是为何?”
今夜容生带来的只有自己人,没有作伪装。知道他的身份却能如此的平静坦然。
容生冷凝着眸,寒声道:“你违律谋杀朝廷命官,我可以将你捉拿归案。”
闻言佗桑面色未变,语气平淡没有起伏:“可是我的命答应给了别人,不然今天一定跟大人走。”
接着他又道:“但大人应该是另有原因吧?希望草民可以帮到大人。”
容生盯着他,抬起手中的骨灰盒递出,语气冷肃:“接下来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佗桑却没有接,只垂下眼道:“大人请问。”
“杀郑回之前,你去过府尹府。”容生敛眸:“去做什么?那一夜在树林中与你接头之人是谁?”
佗桑的表情似乎毫无意外,他痛快地一一作答:“我去府尹府是为了找一把琴。”
“树林中的人叫丑丫,但又不是。那夜之人不是她。”
容生一时未解,听见佗桑语气肯定反问:“大人想问的应该是铁矿的点位图吧?”
容生沉默不语。
“我不认识她。”他摇头看着容生:“起初我以为丑丫又来找我了,但那人却突然出声问我是否拿到了铁矿点位图。
接着我与一个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交手,我看到她趁机逃走。丑丫的脚有些跛,那人不是。”
容生眉峰微拢,瞬间联系出个中来由:“丑丫第一次来寻你,应该是为已经去世的任阿袖带话给你对吗?”
“是。”佗桑毫不掩饰地承认。月色下他的脸色苍白到透明。
“大人。”
他突然抬起头,语气中有种轻淡的释然:“草民今夜来见大人一面,还有一件事要告知。”
容生目光如炬,直视着他:“何事?”
佗桑抬头,本以为残生至此了却,他也再无心力,只能将此事带下黄泉。可是容生却出现在他面前。也许是天意使然。
“半月前,寺里来了几个人。他们隐蔽地护送一个亡修女人。我在那些人手腕上看见了黑色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