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如洗的天空般无暇,他垂头:“雨停了,我们该走了。”
江斤斤也试着对他弯起唇角,点头道:“该走了。”
晏难不知道。如果最初之时没有一身反骨,如果这个时候没有这份贪念……
——就好了。
……
一年的时间,他们辗转回到南边城。
十岁时,江斤斤亲手杀死了欺负他们的第一个人。
她被那人狠狠地掼在地上,随后一只脚死死将她踩在脚底。
这只脚的主人弯下身来夺走她怀里的食物,最后却被她出其不意、近距离地一把短刀捅进心脏。
怀里的烤熟的地瓜也滚落在一滩血迹里。
晏难终于等到体内的反噬结束。
压住虚乏的脚步,他在成年男尸的旁边蹲下来。抬手替江斤斤把短刀从血淋淋的刀口中拔出,擦干净血迹后又将刀柄的一头递给她。
江斤斤心有余悸,愣愣地想接,又发现两只手心全是温热的血。
她收手在衣摆处擦了擦,才握住他手中的短刀,捏紧在袖中。
死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开始将她踩在脚下让她无法动弹的人。
此时心跳牵动着剧痛的肩背,她清晰地感觉到心跳的速度盖过了身上的疼痛。
这就是反抗的感觉。
江斤斤垂眸不说话的样子让晏难理解偏差,他眼中担忧:“身上很疼?”
江斤斤摇头。
他抿唇,没有告诉江斤斤他刚才动不了分毫。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他道:“记住杀人的感觉,往后任何一个伤你分毫的,都该是这个下场。”
知道她是在逞强,他转身蹲在她面前。
听见她趴上他的背口中忍不住发出的轻哼时,晏难慢慢咬住唇,咽下喉中的血腥味。
自从几年前,他总会断断续续的因为一些机遇得手一些功法秘笈。
内功心法每一样都能让他在练功一事上进步神速。少数拳法刀剑他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心领神会。
但他来不及喜悦,便渐渐发现了这些功法的弊端和诡异。
功法强猛速成,却时时遭受反噬。但在每一次反噬结束之后,身手和内力都会突飞猛进,与日俱增。
如同饮鸩止渴般,他不想再管其他。
他只知道如同这般发展,只需要三年,四处躲藏逃避的日子就能结束。再无人能肆意杀他、辱他,他可以轻易地决定任何人的生死。
所以为此,他可以忍受一次又一次经脉寸断、体肤浴火皲裂的痛楚。
可是今日,他开始讨厌这样的反噬。
“我觉得我的短刀还是使得不好。”江斤斤趴在他背上声音弱弱地说。
晏难松开唇,泛白的唇色瞬间充血,他哑声回道:“那就换成别的武器。”
他不会说她已经练得极好,也不想对她说回去继续再练。
因为她练那把短刀,刻苦到极致。
但短刀更适合近身搏斗,过程中除了速度和精准度,还需要绝对的力道。
面对比她高大数倍的成年男人,在力量上她处于劣势。如今日一样,杀一人,自伤八分。
相比短刀,她更适合练剑。
一把漂亮的长剑。
拯救我的必死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