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
徐观南从早晨睁眼开始,就在等着那个人来。
早膳后,他出门去了受灾区考察百姓们房屋坍塌的情况,顺便采集了青州当地的地形。
等从投入当中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忙忘了午膳,也忙忘了,有一个人在今日要来杀他。
青州比上京更冷,植被偏矮,所以寒风毫无阻挡地飞刮在脸上,豁开一层皮肤,刺剌剌地疼。
但有一点好处,那便是视野足够开阔,光是站着放眼望去,就能够清楚地看见冰天雪地中,哪些房屋造得坚固扛风挡雪,哪些房屋不堪重负。
徐观南动了动冻得僵硬的腿,准备回到住处继续等。
雪地中走几步,他不得不拢紧身上的披风,喉中一痒咳得止不住时,才想起来今日还落了一顿药没吃。
一轮剧烈咳过后,徐观南面色苍白,呼吸困难。
等他重新抬起头时,没有几个人的街道雪地中,赫然有一抹黑色人影存在,男子衣衫在寒风疾雪中猎响,环境一下子由白色,变成了暗沉的杀戾。
是那个人。
他来了。
此时江逢宁正朝这个方向赶来。
都怪她大意,晏难中午时突发奇想要给她念话本听。
于是他念着念着,把她给念睡着了。
红石头的再一次提醒,才让她从床上惊坐起来。
江逢宁知道,晏难杀人的原因绝不是他自己说的那般。
依她对晏难的了解,他说的那些话真假掺半。
继续阅读
她猜,杀人炼蛊是真,而理由是假。
在弄清真正的原因之前,不能再让晏难再得手。
晏难戴着宽大的黑色斗篷,下半张系了一黑巾遮面,整个人无论从哪里看,都窥不得一丝真实容颜。
一只冷白遒劲有力的手中,握着一柄锋利凛凛的匕首。
身上弥漫的危险又诡谲的气息,令人颤出直钻骨缝的冷意。
纵使心中并不害怕这一刻的到来,眼前的人还是徐观南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晏难在斗篷之下冷笑一声,道:“答应我了,别跑,浪费时间。”
徐观南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跑也是跑不了的。
他看见身前的男子迈着大步子朝他走过来。
刀锋与衣袖划破空气带来的风速扑面时,徐观南毫不畏惧地闭上眼睛。
然而乍时,这股夺命的风速猛至后,又骤然停滞在鼻尖,余威擦过扰动衣襟与发丝。
徐观南睁眼,眼前一只女子的手从他身侧横过,截住了黑衣男子握匕首的手腕。
两人的衣袖下,银白的刀尖抵在他的心口,一寸之差便可刺穿心脏。
徐观南不知道女子看起来娇小细弱的手力气有多大,但另一只势在必得的手臂就是如眼前所见,奇异地顿在了半空。
一念之间,徐观南被一股力道推往身后。
随即女子代替他,站在了黑衣男子的身前。
徐观南认得她,出手救他的是祈安郡主。
晏难见到江逢宁还是出现了,斗篷下的双眸一眨眼变得深黯莫测。
手腕被她抓住,江逢宁另一只手挥了过来。
意识到江逢宁还有想揭开他的斗篷之意,晏难立即挣脱她的手心,连忙后退。
江逢宁停在原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晏难此时猜不到,江逢宁知道是他的可能有几分。
离开前她明明睡着了,却还能及时地在他成功之前赶到。
说明他刚走,她便已经醒了。
或者根本就没睡。
如今想来,他杀佗桑之时,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