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谁敢明面上对你和本王不敬,本王便撅了他的嘴,至于背地里,他们三言两语还能将本王说死了不成”
周劭的坦荡真叫锦秋汗颜,她白了他一眼,道“若是他们诋毁王爷,说您说您娶的王妃行止不端,您也不难受”
周劭嗤笑,拉着锦秋的手,微低下头来,目光炯炯地望着她道“本王有何难受若你因此不嫁本王,本王才难受。”
锦秋呆呆望着他,不明白这事关她名节的大事,在他那儿怎的却成了三言两语便能理清的小事
“吓着了”周劭问。
“是吓着了。”
“哈哈哈,”周劭轻捏了捏锦秋嫩豆腐一般的手,拉着她一同坐了。
而后,周劭又安慰叮嘱了锦秋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王府。这几日他还需向圣上述职,忙得很,暂不能来宋府探望她了。
回汀兰院的路上,锦秋看什么都欢喜。池塘一侧的绿柳垂下枝条拂过她的脸,一只不知从哪里蹿来的白猫冲她喵了一声,还有几个路过的婢子向她蹲身行礼,分明是极平常的事,今日却看来却都不同了。
回到汀兰院,见那紫藤秋千,锦秋再忍不住坐上去,任由心跟着身子飞起来。
“小姐,先前奴婢荡秋千您还说这是小孩子的玩意儿,现下您怎的也荡起来了,”红螺端着一盆收拾出来衣裳过来。
锦秋冲她招了招手,道“快来快来,来推我”
红螺搁下木盆,笑呵呵地跑过来,站在锦秋身后,俯下身道“小姐,您抓紧喽”说罢往前一推
锦秋的身子甩出去,水蓝色的裙裳飘扬,一串风铃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汀兰院里。
这样肆意的笑,宋运已许久没听过了,他背着手站在小径上,欣慰地望着玩闹的二人,夕阳余晖将他的脸映得通红,面上的纹路都淡去了,只有童稚的笑意洋溢着。
锦秋双脚着地,摆着手道“红螺,该你了”说罢站起身来准备换红螺来荡,忽见红螺敛了笑色,她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便见宋运背手立在夕阳下,两侧是绿油油的草丛,和遍地的不知名的小黄花,如下了一场黄色的雨。
锦秋忙理了理水蓝色纱裙,面带羞涩,上前行礼道“爹爹您怎么过来了,您站在那儿看了多久了。”
宋运捻了捻胡须,逗她道“怎么,害羞了你母亲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有了你,你倒还像个孩子似的。”
“爹爹莫要取笑我,”锦秋轻笑一声,道“现下日头虽落下去了,可地上还有暑气,您身子不好,有什么话还是去屋里说罢。”
宋运颔首,一面走一面道“听闻方才王爷来寻你了”
锦秋低低应道“是。”
宋运见锦秋垂下头,便猜到了几分,道“为父可真是老糊涂了,先前还纳罕广平王无缘无故的怎会对我这个老头子上心,三番五次地上门不说,还特地在摘星楼宴请了阖府人,原来是我自作多情,哈哈哈,亏得为父先前还撮合你与刘家那小子,怨不得你看不上,毕竟刘程哪儿能及得上王爷呢”
“爹爹,您别打趣我了,”锦秋脸上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
宋运大笑着迈过门槛,锦秋扶着他坐在竹席上,立即斟了一杯菊花茶,递给宋运。
宋运指了指身旁的金丝楠木椅,示意她坐,而后接过茶水来轻抿了一口,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他方才打趣锦秋的那番话也不过见她高兴,不忍搅了她的兴致,接下来的话才是他真正要说的。
“瞧着你这欢喜的模样,想必是心属王爷了”
心属他么锦秋也不明白自己的心,就是这么些年来,头一回这样,看见一个人心里就欢喜,就想靠过去,就觉着那颗怎么也歇不下来的心歇下了,她歪着头忖了一会儿,道“算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