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没了踪影。
大雁能飞出去,可女孩儿家却飞不出,一生都是在这一方宅院中磋磨,只不过后半生换了个院子而已。
要是个男儿便好了,男儿至少还有另外一条开阔得多的路,可是女儿家却只能依靠男儿活着。这十九年是在父亲的庇佑下活,所以现下她就该报答父亲,用自己的婚姻来换父亲的前途,这才是一个女儿的本分。
可是她不甘啊祖母的谋算她明白,过两年从族亲中过继个人来,享用着父亲和她用身子换来的荣耀,让宋家在京城里稳稳扎根,可是她凭什么要为一个不相识的人铺路这宋家逼死了她的母亲,又怠慢了她这么些年,她凭什么还要为了它,将自己的骨头血肉都献祭出来她不甘心
她突然双眼放光,直起身子,脚下生风往表哥的院子去。她想,父亲和祖母是打定主意要让她嫁高门了,即使她不愿也要将她强推过去。可她灰心了,这一个二个的都是火坑,她不愿跳,她要自己做一回主,而眼下她能看到的便只有表哥了,这世上只有表哥还让她觉着温暖、安心,她后半辈子要跟着他,无论如何也要跟着他。
才走到听风院的游廊上,便迎面而来一个婢子,向她禀报道“小姐,朱公子在花厅里等您。”
锦秋猛地顿住脚步,望着花厅方向。
朱奥他这会子过来做什么
锦秋忖了片刻,到底先去了花厅,进门时,便见翘了个二郎腿的朱奥歪靠在椅子上,摘了颗菩提子往上一丢,用口去接。
“小公爷寻我做什么”锦秋走上前去,心里还记挂着旁的事,也就没那么多客气了。
朱奥一时走了神,菩提子没接住落在地上,他无不惋惜地叹了一声,坐正了身子才道“你急什么”他转过头来望着锦秋,语气不善。
锦秋走到他对面的椅子旁,见他一脸愠怒之色,一时间也不敢坐下。她记得朱奥是个爱玩笑的,也不摆架子,今日这神色,看起来像是兴师问罪来的。
“小公爷,”锦秋朝他蹲了蹲身,声音也更和软了些。
朱奥这才缓了神色,道“你坐罢,今儿过来,一半是我娘逼的,另一半么,”朱奥望定了她,道“我在华南寺见着你和卢春生了。”
锦秋落了坐,道“我见谁这样的闲事小公爷也管么”
朱奥哈哈笑了起来,道“你要见谁不干我的事,可我与王爷是从小的交情,他的事我还是要管一管的。”
锦秋蹙了蹙眉,若有所思。她要见谁与王爷有何干系,上回不是将事儿都摊开来说清楚了么
“上回茶馆里,你伤了王爷的心,现下若是肯向他认个错,今后你就能明白王爷的好处,你的福分也不小呢”
“小公爷”锦秋霍地站起来,拔高了声道“您可不能乱说”
锦秋便是再木讷,这话她也听懂了,又回想起上一回周劭那反常行止,现下心里更是估摸出了七八分。
估摸出了反倒又是惊又是怕,她虽没喜欢过谁,但也知道心悦一人便要对她好,至少是温声和气地说话,可那王爷呢反倒愈发对她摆起了架子,这算怎么回事呢
朱奥也缓缓站了起来,反勾了勾唇角,就像是戏弄女孩子得逞之后的那样的笑意,他道“你怕了这还不止呢,王爷想的比你以为的要深要远得多,他现下府里正缺一位王妃,王府可比卢春生府上大了不止一点半点。”
朱奥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锦秋耳边炸开来,激得她她起了一身的粟栗。原本以为王爷是暂时对自己起了点儿兴致,没成想他竟想到婚姻大事了,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朱奥见锦秋这副模样,心里可算是舒坦了。他端起一旁的青瓷茶碗来抿了一口茶水,撂下一句“宋大小姐自己好好思量”便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门去。
鸣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