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沉声道:「王爷他……他得了怪病,活不过一个月了……」
白炎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我耳边炸响。活不过一个月了?怎么可能!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重新赢得我的心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就……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该如何反应。白炎手中的相机无力地垂下,镜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嘲笑着我的愚蠢和天真。
「不可能……你骗我……和以前一样都是骗我的!」我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厉害,像是在问白炎,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白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那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失去一切的可怜虫,刺痛了我的眼,也刺痛了我的心。
我突然想起,这段时间,陆砚绎确实比以前消瘦了许多,脸色也苍白了不少,但我一直以为,那只是因为他太过劳累的缘故。毕竟,他是一个王爷,一个肩负着责任和使命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倒下?
可事实是,他真的病了,病得很重,甚至……快要死了。
「带我去见他。」我抓住白炎的胳膊,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白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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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陆砚绎的身影。那些甜蜜的,痛苦的,愤怒的,绝望的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我恨他,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的霸道专横,恨他的欺骗和隐瞒。可是,当我得知他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心中涌起的,却是无尽的悲伤和恐惧。
我突然发现,我根本就放不下他,即使他曾经那样伤害过我。
我跟着白炎来到陆砚绎的寝宫,还未踏进房门,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王爷,苏沫小姐来了。」白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咳嗽声在空气中回荡。我循声望去,只见陆砚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他的嘴唇干裂,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仿佛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我走到床边,缓缓蹲下身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心中五味杂陈。
他瘦了好多,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如今只剩下深深的凹陷。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眼角新添的细纹。
「陆砚绎……」我轻声唤道,声音哽咽,几乎泣不成声。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眼皮微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
「苏沫……」他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却依然带着一丝熟悉的温柔。
我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哽咽着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委屈和责备。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抚摸我的脸颊,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对不起……」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我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仿佛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
「陆砚绎,你混蛋……」我哭着骂道,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细碎的呜咽。
他紧紧地抱着我,瘦骨嶙峋的背脊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别哭……」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微弱得像是在叹息,「我答应你……不会离开你……」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想要看清他眼中的真诚,却发现他的眼神开始涣散,意识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