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可没傻到直接答应下来,他微微挑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转了转,很快就有了想法。
豆腐价廉,一碗豆腐就卖一文钱,一天至多卖上五十碗,也就五十文钱。
都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卖豆腐赚的是辛苦钱,每日半夜就要起来拉磨、做豆腐,天没亮就出门卖豆腐。
一天下来才赚五十文钱。
宋芫干不来这辛苦活,可这方子,他也不想白白给出去。
但他可以用霉豆腐的方子,换他脱离帮会。
陈堂主见他时而皱眉,时而若有所思,内心愈发焦急。
他按耐住心中的急迫,和善问道:“宋小兄弟可有什么顾虑?”
“都别站着说话了。”鹰哥端走了那盘霉豆腐,“咱们去里面谈,花婶,饭做好没有,给我们上几碗饭。”
花婶连连说:“饭好了,我马上给你们上。”
鹰哥拔高声音:“还有没有花雕酒,都给拿上,炒黄豆、花生米也来点,我要拿来下酒。”
花婶的声音飘来:“有有有,都有,一会就给你们拿上。”
“我、”宋芫倏然睁大眼睛,他没说要留下来吃饭啊喂。
鹰哥大手搭在宋芫肩膀上,不容置喙道:“走,我们进去说。”
宋芫甚至来不及拒绝,就被鹰哥连拉带拽地带进正厅里。
“都坐下来喝茶。”鹰哥对他的态度比刚刚刚要熟络几分,还热情给倒了茶。
很快,花婶端着三碗糙米饭和野菜汤上来。
糙米,就是大米脱壳但是没有去掉外皮,保留了一点外层组织,吃起来口感比较粗糙。
口感再差也总比麦饭要好。
这年头能吃上糙米饭,已经算不错了,至于那种加工精细的白米饭,只有少数富贵人家才能吃的上。
霉豆腐拌着糙米饭,鹰哥埋头吃得喷香喷香的。
宋芫也将就着吃了碗饭,陈堂主好几次想开口,都被他以“食不言寝不语”给挡回去了。
陈堂主心里装着事,哪怕有香醇可口的霉豆腐,一顿饭依旧吃得食不知味。
见宋芫放下了筷子,陈堂主这才询问道:“宋小兄弟,不知你考虑得怎样。”
宋芫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我本来就是帮派里的一员,与帮会荣辱与共,而且堂主您都发话了,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不过嘛……”宋芫拖长尾音。
“不过什么?”鹰哥是个急性子的人,不耐烦跟人虚与委蛇,他直接问,“有话你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就你话多,陈堂主暗暗骂了他一句,早知道不该叫他掺和进来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宋芫笑得腼腆:“您知道的,我家里还有几个小的要养活。”
陈堂主回以亲切的笑容:“我们自然不会叫你吃亏,你出个价钱,我们跟你买方子。”
“我不要钱。”宋芫说着,伸出根食指,“但我有个条件。”
鹰哥嘴快问道:“什么条件?”
“我想退出帮会。”
鹰哥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知道了?”
宋芫脑子里的灯泡“噌”地亮起,就是说,他老早怀疑,帮会有问题了。
从鹰哥派人逮他回帮会,再到不追究他违反帮规,并且还要提拔他,都把告状的瘦猴整破防了。
整件事情充满了古怪,衙役来搜查反倒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宋芫疑惑道:“我知道什么?”
陈堂主绝望地闭了闭眼,盘算着,钟副帮主什么时候回来,也就只有他才能管住帮主那张嘴了。
“就是……”鹰哥刚开了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