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刚开始一动不动,一个个不知所措。渐渐的有三三两两的人开始交头接耳,队伍中传出嗡嗡嗡的说话声。
“兄弟、哥哥,虎符这事确实是有的,早就听说不见虎符不能动兵。”
“老哥,你说咱们大晚上的跑这么远,跑到人家魏侯的地盘来,到底图了什么?”
“没有虎符动兵真的会被杀,之前就听说过,一营士兵全部按谋反罪给砍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呀……”
“我可不想死啊,我特么还没娶老婆呢,这辈子都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唔唔唔……”
“哥哥弟弟,不如咱们溜了吧……”
……
听着后面后卒窃窃私语、军心动摇,皮牢校尉大怒,他挥剑指着俱酒:“竖子,尔敢不敢报上名来,某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俱酒眼看忽悠得起了效果,觉得是时候拿自己的名头出来唬唬人了。毕竟在这个时代,贵族的地位天然地高人一等,具有一定的号召力。
俱酒并不理会皮牢校尉,他踩上一块高石,提高声调喊道:“赵军弟兄们,今日之事危矣,弟兄们若回转皮牢,必定会因无令而动被诛。今晚之行,是一条不归路啊!”
赵卒的窃窃议论声更大了,像一片野蜂飞过人们的耳朵。皮牢校尉目露惊恐,大声呵斥,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俱酒继续忽悠:“弟兄们,与其引颈受戮,不若另谋出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何苦一棵树上吊死呢?”
“某乃韩侯驾下上大夫,受封端氏君。”俱酒回身一探手,高声叫道:“拿来!”
怀木心领神会,立即从随身包袱中将俱酒的“端氏君”青铜大印拿了出来。俱酒接过来,迎着火光,将铜印高高举起。
皮牢校尉也是惊呆了,作为领军之人,他可是听说过这位小封君的传奇事迹的。心里暗暗叫苦,五千楚军都被他给全歼了,自己这几百人马还不够这位塞牙缝的,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位小爷了!
人心浮动的赵军听闻这一席话,突然安静下来。大家望着俱酒,望着火光闪耀下他手中的青铜大印。
在战国时代,民智尚未开化,对贵族有一种天然的畏惧与信任。
俱酒眼见形势有所好转,立即趁热打铁:“赵军弟兄们,三晋本是一家,大家乡里乡亲,同饮一河水,同食一地粮,眼见弟兄们有难,某岂能不救?”
他使劲地挥了挥手中的铜印:“某以此印为誓,诸位赵军弟兄,如有愿意跟随本君的,本君每人重赏两百钱。如想要归养田园的,本君奉上盘缠百钱。愿走愿留,绝不勉强。但是,千千万万不要再回皮牢城了,回去只有死路一条!本君为弟兄们不值啊!”
端木伯御眼见赵军队中一阵哗动,立即窜出来营造气氛:“赵军弟兄们,在下就是端氏君的属下,跟随端氏君立功受奖,荣华富贵,千载难逢之机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怀木也跟着忽悠:“赵军弟兄们,你们见过哪个卿相级别的贵人,和咱们这些小兵称兄道弟?但端氏君就可以,端氏君爱兵如子,广有善名,跟随端氏君,前程不可限量啊!”
俱酒见状立即打配合:“木兄,端木兄,不可如此吹捧本君。本君如何,赵君弟兄个个心中雪亮。”
赵国军卒彻底惊呆了,这位小封君真的称呼自己的下属为“兄”啊!一口一个“木兄、端木兄”地称呼。咱们长这么大,尽受贵族老爷们的气了,哪里见过这样亲民的封君啊!
嬴虔一见,不讲两句也不行,立即在后面使足了丹田之气发声:“回去是死,过来是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男子汉生于天地间,婆婆妈妈的成什么样子!”
这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一句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