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使臣在得到魏侯回书后,才听闻之前韩侯派出的特使——端氏君俱酒被魏侯下了天牢。韩使思忖再三,不敢向魏侯进行任何问询,立即快马回韩,将情况向韩侯进行汇报。
韩国朝廷再一次被震怒了!
韩侯猷阴沉着脸问道:“此事当真?”
韩使低头道:“千真万确。臣打听到的消息是,端氏君在朝堂之上顶撞魏侯,魏侯一怒之下将其押入天牢,但没有进一步处置,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韩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在春秋战国时代,一国使臣代表着国家形象,一般国家都会对使臣保持基本的礼节与尊重,更遑论被下大狱这种事情了。
韩侯问道:“二三子,此事如何计较?”
朝堂上一时沉寂无声,有人在心中暗暗得意,看来某送给魏侯的密信发挥了作用,魏侯还是明君啊,一眼就能看出俱酒这个竖子遗害无穷,必杀之而绝后患。
韩侯不满地道:“许相?”
许异拱手见礼:“臣在!”然后就打住不说了。
韩侯更加愠怒,嗯?你这是几个意思,寡人叫你难道是想你了?
许异对俱酒的防备是根深蒂固的,尽管也夹杂着私人的原因,毕竟这个竖子把老夫害苦了,但更多的还是骨子里对其晋国出身的防范。从这个意义上讲,许异是忠臣无疑。
许异也知道这样晾着君上不妥,于是斟酌再三,方才言道:“君上,端氏君此人年少轻佻,出言无状,也是自取其咎……”
韩侯顿时就不愿意听了,果断打断许异的话头:“俱酒无状,要打要杀,应按韩律处置,岂容他人置喙?如果诸侯都可轻易处置韩国使节,韩国尊严何在?寡人颜面何在?”
许异立即缩回话头:“那,那,臣再派人出使魏国,请魏候将俱酒押送回韩,交由君上处置!”
韩侯顿时明白了,许异这还是要将俱酒当犯人对待呢,押解回韩?这不等于承认了魏侯是对的吗?
韩侯猷转头看向太子:“太子?”
韩屯蒙刚才也看了韩侯的话锋不对,正在思考如何应答,就立马被韩侯点了名。
俱酒可是救过韩屯蒙的性命的,但在韩屯蒙将其派往汾陉那一刻起,就已经不顾念什么救命之恩了,完完全全把俱酒当成了被利用的对象,用完即扔的“白手套”。
特别是在朝堂之上,被突然醒来的韩侯雷霆夺权之后,高封俱酒变成了韩侯宣示君权的标志性事件,对韩屯蒙打击特别的大,他对俱酒的复杂感情渐渐明朗起来,那就是由感激到无感再到仇视。
但韩屯蒙是出了名的笑面虎,不像许异一样,老想将自己的小九九掺杂在朝议之中,他想到的是反其道而行之。
韩屯蒙立即义正词严地道:“君父,魏国欺人太甚,端氏君乃韩国功臣、一国封君、君父特使,魏侯竟敢悍然下狱,此举属实辱我韩国。”
韩侯微微松了一下脸色,点点了头。总算听到些有骨气的话了。
韩屯蒙接着说“儿臣认为对策有三:其一,立即扣押魏国在阳翟的重要商户,资财货物全部充公;其二,重兵堵塞轵关陉,严禁魏人经轵道而下南阳;其三,令段氏严格盘查成皋往来客商,对魏商课以重税,间接阻断魏国东西两地之联系。”
韩侯本来缓和的脸色又立即黑了下来,这是亲儿子吗?!
尼玛!寡人要你出个主意,既顾及韩国脸面,又把端氏君救出来,你倒好,扣人、充公、封路、加税,完完全全是要把魏国东、西两大中心,安邑与大梁完全隔绝起来。
这特么的是献计献策呢?还是煽风、点火、递刀子呢?不打起来你不高兴是吧?以现在韩国的实力,连个老弱的郑国都啃了十几年,能对付得了魏老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