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为我选妃了。”蓝臻没有正面回答,声线低落了几分。
卿言在心里低笑:往后家中有嫡妻,风流韵事便不可放肆了,不知是哪家闺秀让他如此忌惮?
“人选已定?”卿言忍着笑问道。
“没有。”
“没有你担心什么?”完全可以找个听话的,风流之余仍旧举案齐眉。
“我母妃钟意司徒家的小女儿,司徒锦。”
“司徒家?那你倒霉了。”卿言掩嘴笑。
“幸好司徒家的这个小女儿出了名的通情达理,灵慧聪秀,想必我的日子也不会有多艰难。”蓝臻不以为然,悠声道。
“人家温和你就可着劲儿的欺负,小心乐极生悲。”卿言就是看不惯他的花花公子样儿,不免多说了几句,“娶了贤妻就该好好疼她,山花野草什么的,不过是一时快活,哪能及得上一个女子一生一世的陪伴,既是好姑娘就别寒了人家的心。你我朋友一场,我可不想见你后院起火,自毁前程。”你不是要争储吗?司徒家如此助力千万别成了阻力,孰轻孰重拜托要分清楚才好。
后面的话,卿言想,即使不说以蓝臻的精明也应该能知晓。
“朋友?”蓝臻挑了挑眉,“小言儿,我可是你一见钟情的夫君,现下你夫君要娶妻纳妾,你怎么能如此淡定,莫不是你已对为夫无情了?”
“你正经点。”卿言真要被他打败了,为什么无论何时他都能生出这些花花心思来,“在大齐时,我高调力挺你,想必南夏朝中对你也是议论颇多,如此一来,你父皇便不会再忽视了。况且正妃位置极重,若是你父皇意属于你,定会给你说一门好亲。”
二人正说着话,坠儿来禀,晚膳已在偏厅备好,请二人移驾。
桌上佳肴极盛,两坛美酒却格外显眼,蓝臻坐在酒坛前,笑靥晏晏。
卿言小小吸了一口气,在坠儿耳边低语一句,让她在外候着。
偏厅只留卿言和蓝臻二人。
“今日我就陪昭王殿下一醉方休,如何?”卿言在蓝臻旁边坐下。
“就这两坛?”蓝臻努了努嘴,“小言儿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喝过才知道。”卿言给他斟满一杯。
杯中酒比刚刚喝的烈日灼心更加醇厚香烈,想必是满天星斗了。蓝臻浅酌一口品了品,然后笑着一口饮尽。
卿言评估着蓝臻的酒量,喝得比他谨慎。
几杯酒下肚,说话也随意了些。
“小言儿这份手艺师从何处?”蓝臻晃了晃杯中酒,“莫不是你大齐宫中的司酒监?”
“不然还有哪里?”卿言也不否认。
“你这公主的日子着实过得肆意潇洒啊。”
蓝臻的艳羡让卿言觉得是装模作样。
“难道南夏宫中还有人敢为难你昭王殿下?”蓝臻的母妃是南夏皇帝的宠妃,锦衣玉食也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蓝臻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声音染了些情绪。
“世人只知我十四岁从军,十八岁成名,与李慕青将军戊边整整十年,可又有谁知晓,为何南夏皇子之中只有我一人,少时便离宫,又极少回京,”蓝臻自斟自饮,“临都内,只有我一人的府邸离皇宫最远,不在京城给众皇子划定的府邸范围内。”
“如今,我回来争位,父皇和母妃都看好我,看好我做最顽强的众矢之的,看好我为十五岁的胞弟扫清障碍,助他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所以,我不用担心,父皇和母妃一定会为我准备一门好亲事,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被兄弟们拉下马。”
蓝臻一杯一杯的喝:“我本以为是父皇给我机会,不想却是块垫脚石,我还如此积极,像个跳梁小丑,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