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郑家的落败,是他让陈芸娘殉葬为导火索,那郑芸就是将郑家拉入万劫不覆的人!
第一场预备赛,是屯田营队对燕州军队,锦岁特意安排的。
为的是让燕州各队看一看边城队的能力,她没让更强的黑羽营队出赛,是为了明天给他们一点震慑。
这是为了方便以后卖球赛用具,寒星带领的黑羽队完全就是‘带货’队。
为了参加第一届边城赛,刘校尉特地从东海基地赶回来,他当然不是为了赌球或是训练屯田队,他压根就没玩过马球。
他是为了卖盐!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几乎边城附近的百姓都来了,不少商贩也过来摆摊。
但因为没有盐引,直接卖盐是犯法,钦差的人还在,锦岁也不想被他拿住话柄。
刘校尉想到一个办法,不能直接卖盐,那咱们就卖咸菜、咸鱼,还有边城特产海带,那干海带上面覆了一层白盐粒,买回家切一点丢进饭菜里,又有盐味,又鲜香的很。
再把屯田营攒的青菜都腌了,因为价格低,一些想囤冬菜的百姓都来买,特别是流民,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好事!
这卖的哪里是咸菜,简直就是他们的救命菜!长期没盐吃,可是会死人的。
就连参赛的士族子弟带的管事,也让人大批量地买。
这边赛场已经热闹地开始预赛,那边贸易区人流如织。
不远处的客栈区,燕九从二楼廊下进屋,眼神中满是赞赏,戾王砍郑芸那一幕,他看的一清二楚。
当然,台上钦差和顾长萧、锦岁三人的微小互动,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其他人或是没在意,或是压根没往这上面想,但聪慧过人的燕九却是通过这场‘戏’想明白了很多事。
“真戾王、假戾王,有趣!”
身边的管事没听清,笑问:“家主说什么?”
燕九轻笑:“我是说,咱们的戾王殿下当真厉害!将一场血淋淋的杀贼大案,混在热闹的球赛里,既没引起恐慌,还给边城扬名,同时震慑了士族。”
“震慑士族?家主过誉了吧?虽然郑芸确实出身士族,但戾王只杀了他,郑家可是碰都没碰。那些士族子弟根本没放在心上。”
燕九看他一眼:“只怕燕地所有士族都是你这个想法,却不知戾王另有深意。”
管事怔怔地想了半晌,还是不懂:“另有什么深意?”
燕九直接问他:“如果流民冲撞了士族子弟,如今的士族子弟还会毫不在意地将流民杀了吗?”
过去,流民命如草芥,曾经有性情狠毒阴戾的士族子弟,进山打猎时没打到猎物,竟然给流民插上猎旗,以猎杀流民为乐。
可今日之事后,这燕地十六州,不管是谁欲乱杀流民、平民,都会想起戾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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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王此举,根本不是为了杀郑芸震慑士族,而是完完全全地替流民、平民做主!
管你是谁,燕地士族也好,北疆鞑子也好,马贼山匪也罢,敢杀我百姓,便准备好迎接戾王的屠刀!
士族子弟满心都在马球赛上,根本没有去关注外围百姓的反应。
他在此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不少百姓抱头痛哭,跪下向戾王磕头。
特别是那些战战兢兢挤在角落的流民,他们的表情活像苟活多年的孤儿找到亲人一样,像在外流离失所的旅人回到家园一样。
那已经不能用单纯的高兴来形容,那是麻木的身躯里重新筹造了灵魂,弯了几十年的腰肢脱胎换骨一般,重新直了起来。
以后,他们一会再自称无主的流民,而是——边城子民!戾王的子民!
当众斩杀一个郑芸,边城在民间的名声,将比长安还要好。边城,将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