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当日,天空像被泼了墨的油布,云层低垂处隐约透出暗红。似要将整座城市的欢愉都一并榨干,徒留下压抑与死寂。 典狱长站在监控室窗前,指节无意识叩击着钢化玻璃——天气预报说今天有60%降水概率,但他总觉得空气里悬浮的是骨灰。 监狱的走廊里回荡着沉闷的脚步声,两名狱警的橡胶靴底碾过渗水的地砖,在通往刑房的甬道里拖拽出黏腻回响。托普托斯手腕上的镣铐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当刺目的无影灯照亮他青白的面庞时,人们才发现这个死刑犯竟好奇的打量着周围——如同儿童期待拆开圣诞礼物般天真。 押送他的一个老狱警别开视线,这家伙三天前啃着苹果观看自己死刑通知书时的笑容,至今让他印象深刻。 “你猜他给自己选的断头饭是什么?” “不知道。” “是一根草莓味棒棒糖。” 行刑室的灯光惨白刺目,墙壁散发着冷冰冰的气息。 狱警将他按坐在特制行刑床边,开始有条不紊地为他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托普托斯没有反抗,任由他们解开自己囚服的袖口,当冰冷的酒精棉球擦拭着他的皮肤时,一旁的牧师也走上前来,手持圣经,口中念念有词,托普托斯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负责注射的医护人员戴着口罩,排进注射器的空气后,一步步走向托普托斯。 当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托普托斯的眼睛猛地瞪大,药物缓缓注入血管,他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抽搐,肌肉紧绷,牙关紧咬,发出沉闷的“咯咯”声。 渐渐地,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呼吸愈发急促而微弱,不久后身体便彻底停止了抽搐,双手无力地垂落在床边,头歪向一侧,双眼空洞地睁着。 行刑室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发出的单调蜂鸣声…… 医护人员和狱警们围在托普托斯身旁,法医宣布死亡后,众人便依照程序将他的躯体抬上担架,向着火化炉的方向缓缓而去。 监狱的殡葬区域,向来静谧得让人胆寒,幽冷的气息在每一寸空间弥漫。火化炉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张着漆黑大口。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打开炉门,炽热的气流扑面而来,裹挟着一种终结一切的决然。 他们把装有托普托斯的简易火葬棺木轻轻放入,动作机械而冷漠。 在炉门关闭的一瞬间,熊熊烈火瞬间包围了棺木,众人甚至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砰。” 静谧被一声突兀的闷响打破。 “什么情况?!”站在最前面的狱警看着紧闭的火化炉,他无比确信刚刚那一声就是在那里传出来的。 “可能是棺材撞到炉壁了。”另一名狱警虽然嘴上这么说,内心其实也没有多少底气。 就在这时,“砰砰”的敲击声再次从火化炉内传出,一下又一下,节奏紊乱却极具冲击力,众人惊愕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火化炉——只见那紧闭的炉门竟开始微微颤动,起初只是细微的抖动,可转瞬之间,颤动愈发剧烈,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扭曲声。 狱警们迅速将枪口对准火化炉,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已经在心底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敲击声戛然而止,又是一阵诡异的死寂。 当众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有些松缓时,火化炉里却传来了欢快的声音。 “Surprise.” 带着火星的变调笑声从烈焰中炸开,刹那间,炉门轰然炸开,气浪掀翻三个成年男人的刹那,火光与浓烟汹涌而出,裹挟着炙热的碎片向四周飞溅。 监狱警报声瞬间大作,尖锐刺耳的声响穿透墙壁,响彻整个监狱。红灯疯狂闪烁,将混乱的场景映照得更加混乱不堪。 浓烟之中,任何东西在众人眼中都模糊不清,尽管狱警们手握枪支,却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