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希腊风格的剧场,四周围绕着一圈不知名的人物石质雕像,雕像做着各类的动作。 剧场上空有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穹顶,阳光从有着彩画的玻璃上照下,为地面映上一抹抹奇异的色彩。 剧场的中央有着一大块空地,空地的中央有着一个微高的高台,四周则是供听众就坐的座位。 此时,剧场内部已座无虚席。 凌依和十四行诗跟随着维尔汀进入了剧场之中,找到了一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在他们坐下的那一刻,讲话刚好开始。 “诸位兄弟们,姐妹们。在探寻灵知的征途上,我们经历了三次空前绝后的危机。” 一个身着阿派朗学派衣物、右上半身裸露的长发男子,站在中央空地的高台上,对着台下教众说道: “第一次是无理数的发现,第二次是虚数的发明,第三次是大一统的破产。” “真理被埋没,历史被改写。” “但“流溢”并非是危机,相反,它是我们最后的救赎。” “至高之物已重现于世,永恒超验的理念世界已重新向我们敞开!” “灵性向下倾泻而出,万物倒飞回光明世界。现象世界的一切,在它面前脆弱如齑粉。” “而我们有幸目睹灵性之流溢,却又幸免于生之巨轮的流转。” “因为我们是知晓真理之人!” “我们的幸存是一种天赐的使命,要我们把那不可见的真理带到世界上!” 随后,台下的众人纷纷鼓掌。 掌声热烈,却无人置一言。 当然,这些人之中不包括凌依等人。 凌依对台上这个健美先生没有什么好感。 一是因为他裸露上半身,脏了维尔汀的眼睛; 二是因为他的话中透露着对自己身份的崇高崇拜,和对所有不处在暴雨免疫区域的人的蔑视与鄙夷。 他高傲地认为着是自己对于所谓“真理”的理解,才让他们在暴雨之中幸存,并以此认为是“天赐的使命”,认为自己有“传播真理福音”的责任。 凌依自己就曾经在暴雨下死过一次,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滋味,对于这种想法自然是无比厌恶的。 在他看来,这些人身上有着浓烈的宗教色彩,而他并不喜欢这样。 倒不是说他讨厌宗教,在人联的内部,同样存在着一个主流教派——科技神教,曾经的人联三军总指挥——神父,就是这个教派的领袖,或者说“教皇”。 但是凌依始终认为,宗教应当为统治所服务,应当在统治者所规定的范围内正确地行走下去,而不是将宗教作为统治本身。 人可以偏左,也可以偏右,但是选择宗教治国...... 这是向后,是在开历史的倒车。 不过,他头上挂着的葡萄好像很新鲜......想吃...... “谢谢诸位。”210弯腰致谢,将手引向厅堂一方:“下一位传道者是37。她是我们最小的不规则素数,也是我们最闪耀的赫尔墨斯之星!” 掌声停止了。 这是一个属于真理的静谧时刻。 37缓缓从通道走来,代替210,站在了高台之上。 “……1929年的“流溢”仅仅维持了2天。” 在阳光的照耀之下,37的脸庞显得尤为神圣。 “一切对于灵性流溢的计算都失败了,时代回溯没有规律。” “我们4年来的证明全都是废纸。” “我的讲话结束。” 缄默。 长久的缄默。 然后,有人抬起手,分外突兀地开始鼓掌。 那一道声音靠近十四行诗和维尔汀,她们顺着声音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们发现了一个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阿尔卡纳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