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只觉得,李斯与他终究是会选择截然不同的道路。
墨柒不再问,神色黯然地看了看手中的珠子定定道:“若我告诉你,寿数并不长。且短折而死,君当如何?”
“寿数不长,”李斯重复一遍,他竟沉沉的笑了起来,笑意中带着一丝苍凉又满是沉韵之色,眼神黯淡,却有一点点光袭来。
他看着墨柒,整个墨门都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他们好像掌握着许多能够预知未来,以及中途的许多个节点。
最开始的一次还是在上蔡求学时,一个姓墨的人写信与他说:且于去兰陵求学,得荀卿指点会对他往后的仕途很大增益。
再后来便是他求告于吕不韦门下。
李斯与墨柒一日饮罢醉酒时,李斯说出了那个令他感到十分神奇之事,墨柒笑盈盈的告诉他说:
——这是他的老师墨子。
墨子。
原来他所算到的东西不只是存于机械机巧之中,更藏于大道关乎八卦玄机。
不过墨子从不轻易点提,而与邹衍推倒何为合并,墨子后半生一直钻研于此,颇有得见。
李斯那时得意,认为这是上天要与他李斯的机遇。
——“我之一生必将以才谋闻名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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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若当真是短折而死,那便还落了个全尸体不是?”他这样说。
墨柒一寸的慌乱也没有,他收起手中的珠子,把煨着火的酒罐中又倒了一些像是谷物的碎颗粒。
只听李斯续言:
“只是偶尔在睡梦时会突然闪烁,一些奇怪的场景,虽然并不多,但总能翻涌起一些像潮水一样平静却又有波澜的事情。当这些事情浮现在我眼前时,我总感觉一种似曾相识。”
李斯并不去看他手上的动作,也没发现他手里那些谷物有着极其神奇的色泽,晶莹剔透,颗粒饱满,这并非是黍米麻谷子。
咔咔擦擦的声音,墨柒不紧不慢地舂完这一小把谷物,才说话:“通达因果之对。你可能是梦见上辈子了。”
李斯听他此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
“我不知真假,但我曾真的把这结局说给韩非。自当年,你平日素就做些符文之类的东西,你且看看,我要做些什么才能让梦境变得平和?”
“若我说给旁人听,堂堂廷尉大人也开始求神,别人会觉得我是疯子还是你?”
墨柒说罢,又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情况出现的?”
“最初大抵是在兰陵求学,我看见韩非的时候,不过那时只是很模糊,我总感觉这个人我仿佛在哪里见过。”
李斯说着,捧起桌上的岸上的一盏用陶器装着的酒,这酒是放在小火炉上所闷过,墨柒刚才又加了一把谷子,这瓮酒翻着一些乳白色带些青的泡沫。
“冬天喝米酒暖身,你喝两口再说吧。”墨柒说了。
李斯看着面前的酒,提及了之前的事情。“你来我府上也是这般说要我饮酒,可那次一饮完我便晕,我便昏迷不醒,这次不会顾忌重施吧?”
墨柒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站起来用手拍了拍李斯的肩膀说,
“怎会是故伎重施啊?上一次我是为了你和韩非才专程下山。这次让你上山怎会让你晕倒在我这里。”
墨柒话音刚落,他支开了窗户,一些雪花飘扬着涌到了屋子里面,他。伸头出去四处张望着用力的挥舞着手。
灰扑扑的袍子灌满了风,他也不觉得冷。
李斯见他这举动像是要引起窗外人的注意。
“是何人在外?”李斯沉声问道。
墨柒把窗户关上,摇了摇头说:“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