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军?”
饶是对军队一知半解,欧阳照也明白裁军二字的重要性,更知其后牵涉了多少事。
不说为将者们能不能答应,就说裁掉的军士安置,就是个大问题。
大量士兵被裁,朝廷又无足够田地可分,他们之后如何安身立命?
裁军根本不是一两日之功便可成事的。
欧阳炙点头:“大楚开国分立两军,一为禁军,负责拱卫京师,战时迎敌;一为番军,负责驻守地方,保卫百姓。二军各司其职本为好事,只是任何制度或政策都不能一成不变,否则只会积病成疾,毁其根本。时至今日,禁军偏安一隅,纸上谈兵,番军各自为政,不服调派,朕有心改之却无机会,以致三年前赤木突袭,攻我城池,屠我百姓,若非赤远军崛起,我大楚危矣!”
欧阳炙眉头紧蹙,仿佛还沉浸在三年战时,字字肺腑,掷地有声。
欧阳照无比清楚,他说的无机会是何意。
先帝重文轻武,心思又少有用于社稷,皇兄曾多次提及军事改革,却都被视而不见。
那时他只是区区皇子,空有抱负而无法实现,现在有了决定权,自当有所动作。
不过,眼下却不是良机。
“战局初定,皇兄此时变革怕是要引得军中大乱。”
裁军对大楚来说是必要的,可此时刚刚打完仗,就急着裁军,无异于卸磨杀驴。
裁军本就牵涉甚多,此时行来更添阻碍,欧阳照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要此时裁军。
“朕知你意思,只是局势使然,非朕所能控制。战事一定,户部尚书便拿着国库的账册来寻朕,国库空虚,已然负担不起数十万将士的军费开支。”欧阳炙无奈叹气,又道:“若不眼下决断,拖到后面只会更加被动。”
欧阳照恍然,自古打仗就是最费钱费力的,加之前几任皇帝不拘小节,于银钱一事上大手大脚,皇兄能撑到战事结束,也是不容易。
“此事可有公开?”欧阳照言归正传。
国库的事他无能为力,查案才是他的本职。
欧阳炙摇头,眼神一凝:“你怀疑有人泄露了消息?”
虽是疑问,答案却不用别人再说出来。
他跟关远山是密谈,而关远山第二日就遭人下毒,很明显是他们所说被外人知晓,为了反对裁军,那些人就将刀挥向了关键人物关远山。
朝中武将不少,可他能用的、可用的也就只有一个关远山,杀了他,便相当于一劳永逸。
有生之年,他想要再培养一个关远山这样的人物,几乎不可能了。
“幕后之人臣弟会让人去查,只是皇兄身边的人,也该查一查了。”欧阳照提醒。
能将裁军一事泄露出去的,只可能是他身边的人,欧阳炙眼神一冷,看来是他这些年表现得太过宽和,以至于被人当做傻子了。
欧阳照只是提醒一句,欧阳炙的事,他无权多管,再插手便是僭越,他们是亲兄弟,但在此之前,更是君臣。
欧阳炙也没有说让他帮忙,兄弟二人又说了些闲话,便有内侍来禀:太后有请。
二人便相携去了寿安宫。
镇国将军府,经过三个时辰的医治,关家父子身上毒素已清除大半,余下毒素则要坚持服药一月才能根除,而此时,父子二人终于苏醒过来。
雷氏、李氏以及明月围坐在二人床边,看着他们喜极而泣。
“母亲,辛苦您了。”关远山的第一句话是对雷氏说的。
雷氏听完直接嚎哭,哀叹自家苦命的儿孙,还是彩云在一旁不住劝慰才让她平静下来,之后就一直拉着关远山诉说这一月来的艰辛,全然不给李氏与明月插嘴的机会。
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