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爸爸骑着自行车,满脸汗水地赶来了。老人听了所长的陈述,想到女儿自强、自信、坦率、诚实的性情,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袭上心头,他转着圈儿在教室的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由得身上一阵发冷,双腿忽地颤抖站立不住……
方云红失踪了!
犹如一泓平静的水面投入一粒石子,一圈一圈的涟漪向四周荡开,复又归于平静。方云红失踪之谜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猜出谜底。
1996年4月,家属区采暖用锅炉房破土动工了。全厂职工家属无不欢欣鼓舞。唯有一个尖长脸膛、个子瘦长的男子心惊肉跳,寝食不安。那一声声锨镢挖掘地面的响声,简直像挖在他的肉上。他,就是方云红离婚前的丈夫——王春林。
王春林并不反对给家属宿舍装暖气。他知道家里安了暖气真舒服,既不用生煤炉子,也不用铺电热褥,更不用穿大棉袄。他愿意连手带脚都举起来投赞成票。邪门就邪门在为什么偏偏在那地方——托儿所的西南角竹林草地上盖锅炉房!搞基建的那个工程师真不是个玩意儿!在那块地上挖的不是地基是挖我的命哇!他真恨不得把那锅炉房的设计图纸一把夺过来,撕了,烧了!把那地上划的施工石灰线向东南西北不管哪个方向挪他个十丈八丈远!
他知道在那片荒草地底下埋着天大的秘密,不管墙基还是地基,只要十镢八镢,他杀人埋尸的罪行就彻底地暴露无遗了!
王春林祖籍河南,出生在西安。1982年冬,20岁的他穿上了军装,走进士兵的行列。三年服役期满,他担任了副班长。1986年春天,复员回到西安,被安置到秦川厂。厂武装部长看上了这个小伙子,指名道姓地把他要来当了一名“以工代干”的武装干事。
王春林在部队是军事骨干,抓工厂民兵训练不在话下。他也确实铆足了劲干了一阵子。工作干得有声有色,领导满意,群众也很赞扬。
1987年岁末,他和女民兵方云红相识并相恋。云红的父母是通情达理的父母。他们明确表示对这桩婚恋“不赞成”、“不高兴”,但并不干涉女儿的婚姻。新婚燕尔,王春林、方云红小两口互让互爱,甚感幸福美满。一年后,他们的儿子降生了。
时间长了,婚后的新鲜感趋于平淡,热烈的心绪复归平静。王春林对家庭的责任感开始懈怠了,不老实的本性开始暴露。于是他便打这枪弹的主意。冲锋枪、半自动步枪、手枪的管理极其严格,不但在公安局有档案,有编号,而且上级经常查验,绝对不敢往外偷,那是要掉脑袋的!而子弹却不易控制,尤其打靶训练时,“乒乒乓乓”,多几声少几响谁还去操心数数?王春林决定从偷拿子弹下手。他采取多领少发、少领不发、用少报多等手段,暗扣、私藏了子弹。当一个相好的“铁哥们”向他要几颗五四式手枪子弹“玩玩”时,他大大方方地给了对方。
1992年6月,那小子及其同伴持枪抢劫时,当场被公安机关抓获。公安干警顺藤摸瓜,查获子弹的源头,王春林被逮捕了。由于被偷的那几颗子弹没有死伤人,未酿成严重后果,加上王春林交待得彻底,并主动交出了所有隐藏的子弹,他受到宽大处理,关了几个月,就释放了。回到厂里,武装部,将他发配到生产车间当辅助工。
方云红是个极顾面子要强的女人。丈夫的突然“出事”,使她从幸福的巅峰一下子掉进痛苦的深渊。她对王春林的本质产生了怀疑。她变得郁郁寡欢,成天低着头走路,很少再有欢声笑语。自然,也不愿再和他同床共枕。她不想见到他,看见他就心烦、就厌恶。王春林自知理亏,但生性暴躁,没几天就不耐烦了,先是恶骂,接着痛打,方云红哪里肯让?于是对骂、撕打成了家常便饭。
失去了感情,也就失去了夫妻性生活,而失去理性的王春林妄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