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两岁。他从不与哥哥妹妹争宠,自甘逆来顺受地受人欺侮。上学了,他从不淘气,学习成绩名列第一。6年制小学他5年读完,年年被评为三好生,老师对家长说,他是个让人放心、受人喜爱的好孩子。
上了中学,他依然是全班的学习标兵,老师公认的好学生。在学习上他是个强者,可是生活中他却是个弱者。他年龄小,个头小,性格内向,常无端地受人欺负。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从不告诉父母,只有一个人偷偷用眼泪消化。
软弱受人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意识到男子汉应有自尊。上了高中,他注重改变自己的形象,改变周围的环境,他开始和同学们交往。为增强体质,他报名参加了学校足球队,慢慢地成了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优等生。
“我杨小川再也不是弱者,我杨小川再也不会受人欺负。”自从他当选为班级的文体委员,他第一次感到找回了做人的自尊。
“五四”青年节到了,学校组织歌咏大赛,以谱写校歌而名噪一时的杨小川幸运地当上了节目主持人。
够神气了!演唱的歌曲由他选定,合唱队员由他挑选,站在指挥台上俨然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几十名合唱队员听命于他手中上下飞舞的指挥棒而尽情地酣唱。天有不测风云。风声闷雷滚过,瓢泼大雨骤然而至。排练结束了,住校生匆匆跑回近在咫尺的学生公寓,雨中隐隐约约传来合唱队员们尚未尽兴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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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川最后一个走出排练场。下雨了,他从课桌里取出自动折叠伞,急匆匆走出排练场。校舍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不是女同学汪逢吗?显然是为大雨所阻,她是走读生,无可奈何地望雨兴叹。
“我送你回家。”一个省略了称呼,热情得近乎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从汪逢背后传来。
汪逢听得出是小川的声音。这声音再耳熟不过了。两人青梅竹马,上中学时同班,上高中同桌。汪逢钦佩小川的聪明,小川称慕汪逢的漂亮。也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当那种异性的引力在他们隆起的青春里相互作用时,倒渐渐地变得生分起来。在同学面前,他们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平日擦肩而过,视若路人。虽然各自心中都有对方抹不去的影子,虽然偶尔相遇的目光也火辣辣地灼人,可彼此都在默默地等待着。
机会终于来了,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得让汪逢没做任何思想准备,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她没作任何反应,似乎压根没听到杨小川说的话,平静了片刻,兀自顶着雨走了。
这究竟是为什么?杨小川撑着伞痴痴地站了半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撒腿追了上去。
他们共同顶着一把雨伞,肩并肩地走着。两颗心挨得那么近,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没有风,没有雨,没有物,只有两颗初恋的心灵的跳动,谁也没开口,谁也没停步,他们默默无语地走着。永远地走下去,走到天的尽头,走到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们都这样想。
不知不觉间,汪逢到家了,她骄傲得像个小公主,到底没说出一个“谢”字走进家门,她好像忘了杨小川的存在,又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杨小川平静地走了,他似乎觉得很自然,他不图任何回报,只求那种人人心中皆有,人人语中却无的心理感应。
与其躲躲闪闪地爱,倒不如索性挑个明白,要爱,就正大光明地爱;不爱,用不着再枉担这份“罪名”。杨小川终于鼓起勇气,写了第一份情书。
信发出了,杨小川心神不安地等待回音。是回信还是不回?是拥抱还是拒绝?那天他独自来到江边,喝了个酩酊大醉。
汪逢回信了,这样向他坦露了心迹:爱是无罪的,如果你不反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