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之手帕方一触及,关通海便“腾”地惊醒,一声大叫,随即喘息连连,又昏厥过去。梅剑之见状,知他因剧痛而惊醒,又因毒素攻心,再度昏迷。不禁轻叹一声,向何子清问道:“杨夫人,可知何处穴位能暂时麻痹痛楚?”
何子清秀眉微蹙,心中暗忖:“他已习得高深武功,怎还需问我点穴之法?”她以为梅剑之已得沙竟海真传,却不知他修习的是武当派内家功法,对穴位之学并非精通,只是见关通海痛楚难忍,这才出言相询。
何子清沉吟片刻,答道:“按揉手掌拇指、食指间合谷穴即可。”
“便劳烦杨夫人按压关前辈合谷穴。”梅剑之说道。
何子清虽心存疑惑,但此时也无暇细问,便依言按住关通海手掌穴位,缓缓揉搓。梅剑之则仔细拭净两处肿处,只见关通海面呈暗红,嘴唇乌黑泛紫,比起虚子显颊上红肿之色,竟还深遂几分。
梅剑之环顾四周,只见杂枝残叶零落,不是太粗,便是太软,极易折断。他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向何子清借来头上所插发钗。只见他手法轻巧,轻轻一刺,那肿包内的液体便顺着脸颊缓缓流出,气味刺鼻难忍。直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将两人囊内淤血清理干净。
何子清目光所及,只见地上一片狼藉,血迹斑斑,心中不禁一紧,眉头微蹙,一股恶心之感涌上心头,几欲作呕。她不自觉地退了几步,轻叹一声道:“没想到那妖女竟豢养这等可怖毒物。”转头望向虚子显与关通海,见二人面上红肿虽已不如先前那般严重,却仍是暗红一片,又忧心忡忡地说道:“我何家庄本有清毒化瘀的药散,只是.....只是当时走得匆忙,未曾携带在身。不知这毒蜂之毒是否能解,若不能解,恐怕只能待两位前辈醒来后,以自身内力逼毒了。”
梅剑之听罢何子清之言,心中暗忖,确有几分道理。又闻需以内力逼出毒素,便即刻凝神运气,但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别说运功逼毒,即便是调转内力,施展一招半式,亦是力不从心。只得暗叹,心中默念:“这武当派的内功,初学时只觉舒畅自在,气运周身,畅快淋漓。怎料练至深处,却屡屡受阻,难以突破,时有气息不继之感。唉,若阿离在此,定能洞察其中奥妙,助我精进。”念及阿离,胸中又是一阵郁闷,颇感不快。
何子清见梅剑之眉头时而紧蹙,时而神游万里,不禁问道:“梅兄弟,适才见你内功精纯,何不替两位前辈运功驱毒?”心中却暗自思忖:“正好借此机会,一窥你所学深奥功夫之深浅。若真如传言般厉害,那我何家庄即便与慕容山庄撕破脸,也要硬闯一闯。”
原来她方才与杨湣齐一番绝情告别之后,心中悲愤难抑,离了人群。未行一里之地,忽地想起尚有寻那沙翁之事更为紧要,岂能因不值得之人而错失良机?略一思定,便转身返回。她藏身于大树之后,远远望见崆峒二老与莫水笙交手,便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蹲守半晌,却见莫水笙频频施放毒虫毒物,二老果然不察,中了莫水笙之计,待群蜂逐渐被毙,才折了一旁树枝引燃,冲出去相救。
这一节,梅剑之却是不知,只道她不忍自己三人被毒蜂迫害,返回施救,心中尤是感激。
梅剑之道:“我...我内力尚浅,恐怕难以替二老驱除体内之毒....”他本欲坦白自己气息不稳之事,同时虚心求教,但转念一想:“义父被逐出师门,却又将武当派与崆峒派的绝世心法传授于我,此事若说出口,终究不甚光彩。”于是便不再提及此事。
何子清见他吞吐犹豫,不肯运功逼毒,心中暗自不悦:“我原以为你是何等正义之士,侠骨柔肠,原来也不过如此。”何子清出身于声名显赫的何家庄,自幼便自视甚高,虽然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出头,与梅剑之相比,年龄相差不过一两岁,但她自认为身份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