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大半天,薛灿安抚好许氏,没过多久,正屋那边三叔送走了柳氏夫妇。
小院内陡然安静,安静之下,暗流汹涌。
薛灿知道这事没完,古代女子受限,她放狠话是一回事,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闹得鱼死网破。
最坏的打算是一走了之,但因户籍限制,这是下下之选。
她不是独身一人,还有娘亲和弟妹,以后她想让薛沐读书,万一他能走仕途,一个清白无争议的出身很重要。
为今之计,必须加快分家速度,尽快自立门户,逃离家中长辈的管束。
先前分家是为了过好日子,现在分家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自由身。
薛家人够狠,逼得她不能慢慢来,她顾及脸面亲情,竟是对自己的伤害。
薛灿脑速飞转,她不能干等着薛庆林回家,明天一大早,她要去族长家里,聊聊分家的事。
大溪村一大半人姓薛,薛家历代族长由薛氏族人推举而出,一般选读过书的,家里富裕的,德高望重之人。
上到婚丧嫁娶,下到家庭矛盾,都在族长管事的范围内。
薛灿决定抓紧时间去告状卖惨,占得先机,让族长评评理。
小院气氛沉闷,一直到薛老大夫妇回来,都没有缓解。
薛宝莹听见动静,急忙迎出来,接过父母手中的东西,低声说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薛宝莹站在薛灿那边,自然替她说话,“那周老太爷都七十多岁了,换做是我,我宁可去死也不嫁。”
邹氏一听,急忙阻止女儿,“胡说什么,多大的姑娘,也不害臊。”
薛老大一脸苦闷,家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父母兄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薛老大沉默地去后院洗手洗脸,越想越不是滋味。
薛宝莹跟在父亲身后,小声哀求,“爹,您替灿姐说句话吧,她若真嫁过去,这辈子就毁了。”
说不上是为自己争口气,还是想替侄女说句话,薛老大开口答应,“嗯,我去你爷屋里看看。”
正房东屋,薛老大掀开帘子进去,薛老爷子躺在炕上,额头顶着一块湿帕子,显然不太好。
王氏在一旁伺候着,时刻关注老头的情况。
“娘,爹怎么样?”薛老大搬来一把椅子,挨着炕边坐下问。
王氏立即来了精神,控诉薛灿的不是,说这丫头要疯,不管教不行。
“娘,”薛老大抬起眼,少见地出言反驳,“周老太爷都多大年纪了,不怪灿丫头不乐意,要我说这事,不如算了吧。”
“算了?你知道什么!”王氏眉毛竖起,焦急而贪婪,“你知道周家给多少聘礼吗?足足一百两银子,那笔银子到手,庆有和庆林的婚事,都有着落了。”
薛老大愣住,没想到还有自己两个儿子的事。
王氏急切往前挪挪身子,数落起大儿子,“明德,你不急我急,若是你有老二老三的本事,我用得着把灿丫头嫁出去吗?”
薛老大瞪大眼睛,说不出反驳的话。
王氏长长叹一口气,故作可怜地说,“我还不是为了一大家子着想,这个恶人我做了,灿丫头要恨便恨,我死了下十八层地狱还她!”
薛老大嗫嚅着,憋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都怪他,上对不起父母,下对不起儿子侄女,堂堂七尺汉子缩成一团,憋屈到可怜。
晚饭时间,薛灿没让家里人出去,今日买了不少吃食,不如躲在西厢里吃独食。
薛老爷子下不了炕,三叔转了一圈回自己屋。
薛老大憋屈到没胃口,回到后屋躺在炕上,闭着眼睛不言不语。
薛宝莹坐在后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