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梅灰色拖鞋的鞋面。
付清梅也饶有兴趣的再一次打量小姑娘。
还好,从在门口踌躇着要不要进来这件小事看,不是那种莽撞无礼的娃,除了有些怯场。慢慢来吧,这不是还小呢么?
李泉敲敲门,换鞋进屋。
坐到李春身旁,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咋,见了老奶奶就不说话了?”
李泉来到身边,李春感觉松快了一些,抬起头,笑了笑。
“奶,在家可闹了,这一路上来长安,也是东问西问,一点儿不得闲。”
“我说让你叔去接你们,怎么非得自己找过来?”老太太指着茶几上的杯子,“自己倒水喝。”
“诶。”李泉拿起茶几下边的暖水壶,“哪能让额叔来接,来长安多少次了,又不是不认路。有公交车,大不了打车。”
李春咬起嘴唇,咱俩可是从车站一路走过来滴。
“奶,喝水。”李泉倒了两杯,先捧给付清梅,等老太太接了,这才把另一杯递给李春。
李春刚想伸手,又停下,看向付清梅。见没什么表示,这才两手捧了,沾到嘴边,一点点抿着。
这就是自来水的味道?一点也不好,还有股怪味,看来李乐说的没错,城里也不是啥都好。
“你三叔他们等会儿就回家,一起吃饭。”
“额带了口外的牛肉和甘草,回头做个甘草炖牛肉,您和三叔尝尝,好吃以后额就多给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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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就行,没必要来一次就带一次东西,这里什么都有。”
老太太放下茶杯,“上次见春儿还是一岁多时候吧。”
“对着捏,还是那年清明您回老家,太小了,她不记得。”李泉扯了扯李春的小辫。
“真快啊。”
“可不是,正月初九滴生日,正好十二。”
“学习怎么样了?”
轻飘飘一句话,让李春稍稍落了下去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不好,寒假前考试,都是刚及格,最好滴才八十多分。”李泉摇摇头,“额和她妈都不行,春儿过了五年级,就看不懂她滴课本咧。”
“要不是您想着春儿,让她来长安念书,额就想着她初中毕业,能去技校去技校,去不了技校,就去外面打工。”
付清梅没说话,双手叠在腿上,又瞅了会儿李春,“春儿,你是怎么想的?”
“那还用说,肯定是......”李泉刚开口。
“你别说话,让她自己讲。”
“我,我......”
十一二岁的女娃娃,平日里的生活,除了上学放学回家吃饭,应付功课,和朋友漫山遍野疯跑,偶尔干点儿招猫逗狗惹家里大人生气的事,就剩下帮着做点家务农活。
无忧无虑无知,大人说啥就信啥,不用思考,而且没人会指责你的对错。
哪里认真想过以后是个什么样子,自己要过怎么样的生活。
不知道三个字刚到嘴边,又赶紧咽了回去。
李春记起豆兰馨说的,要换命,要离开岔口镇。
记起临来时,爷爷开心的给准备着行礼,说着“春儿能去长安上学咧”。
还记起第一次见到李乐时候,那种说不出来,但和镇上那些整天游荡在台球厅游戏房,怪里怪气的大孩子之间的差异。
“我想进城里上学,像李乐一样。”
“行吧,回头我告诉他。”老太太一仰头,笑道。
李春一怔,原来,她也会笑啊。
付清梅直起身,“春儿,记住,永远不要为了别人而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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